美元走强 新兴经济体要防止资本外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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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29日，美联储宣布结束量化宽松政策。图为美联储大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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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年，金融危机重创了美国经济。图为金融危机的风暴中心华尔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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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现在正积极实施新一轮制造业复苏。图为阿拉巴马州两名工人展示他们的电焊工作。

新华社

一名美国妇女正在纽约的一家购物中心购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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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去年以来，美元对全球主要货币普遍呈现升值趋势。推动美元走强的主要因素是什么？其上升趋势是可持续的吗？作为世界主要的贸易和储备货币，美元汇率的波动对全球经济有什么影响？

王荣军(中国社会科学院美国研究所经济办公室主任兼研究员)

尤里。美国卡内基国际和平基金会国际经济项目主任

索特。布鲁格尔经济研究所高级研究员

石国？石·拉巴猜(泰国开泰银行资本市场业务总部资本市场研究主管)

经济复苏促进美元升值

王荣军:美元持续升值主要受以下三个因素驱动。

首先，全球经济增长是分化的。目前，美国经济正在稳步复苏，而欧洲、日本等主要经济体的增长都遇到了不同程度的困难，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方面，这种情况推高了美元，另一方面，它抑制了其他主要货币，如欧元和日元，这共同使美元继续升值。其次，主要经济体的货币政策存在分歧。美联储在2014年顺利结束量化宽松政策，美国经济好转，失业率继续下降，超过了美联储最初设定的量化宽松政策的退出线。市场预计美联储将在2015年某个时候开始加息；然而，欧洲和日本的经济增长仍面临下行风险，它们的货币政策将保持量化宽松的轨道。第三，市场对美元资产的需求强劲。2014年，美国以外主要经济体的糟糕表现和突出的地缘政治风险增强了美元资产作为传统对冲工具的吸引力，对以美国国债和公司债券为代表的美元资产的需求大幅增加。国际资本的回归和美元资产的购买支持了美元汇率。

预计2015年几个因素发生根本性变化的可能性很小，美元在波动过程中一般会保持小幅上升趋势。

索特。达沃斯:最近美元走强主要是由于美国经济稳步复苏。从经济基本面来看，自去年第二季度以来，美国国内生产总值(GDP)在第一季度出现萎缩后大幅反弹，美国重新获得了经济增长引擎。尽管美国的宏观经济基本面良好，但其主要贸易伙伴(如欧洲和日本)的经济仍然疲软，复苏乏力，货币面临下行压力。此外，地缘政治的不稳定也导致市场对避险资产的需求增加，这推动了美元的持续走强。

从美国最近的货币政策来看，去年10月，由于经济的好转和就业的不断改善，美联储宣布结束量化宽松政策，导致美元对世界主要货币普遍升值。今年1月，欧洲央行宣布推出总额超过1万亿欧元的量化宽松计划，表明该计划是一项“开放式计划”，进一步加大了美元升值的压力，进一步增强了市场对美元走强的预期。此外，市场对美联储在今年第二季度和第三季度加息的预期已经升温，美国货币政策的正常化可能会支撑美元的持续走强。

尤里。达杜什:美元升值背后有两个主要原因:首先，美国经济正在复苏。与日本和欧洲经济体相比，人们对美国经济抱有一定的希望，认为汇率将会上升；其次，美元一直被视为保值的投资方式。当新兴经济体的货币因各种因素而不稳定时，美元就成了最值得投资的货币。

石国？Shilaba猜测:美元走强有两个主要原因:第一，市场预期美国未来的经济增长，第二，其他主要经济体的表现低迷。

在美联储于2014年10月结束量化宽松政策后，美元大幅升值。衡量美元对六种主要国际货币汇率的美元指数达到了七年来的最高值。量化宽松的结束意味着美联储将不再向金融市场注入资金；与此同时，这也反映出美国经济足够强大，能够承受退出量化宽松政策带来的风险。过去一年，在就业市场持续改善的推动下，美国经济健康复苏。美国经济形势的转暖将有助于增强消费者信心，并使美元升值。与此同时，为了应对通缩，欧元区和日本都决定实施量化宽松政策，以放松货币政策，这与美联储此前的做法类似。发达经济体货币政策的差异也影响了货币走势。这些现象不仅支撑了美元的强势，也加剧了其他经济体货币的疲软。

2015年的一个关键主题是美元升值，市场预计美国货币政策将正常化。美联储可能在2015年第三季度首次上调联邦基金利率，货币政策趋于正常化。由于预期回报的增加，以美元计价的资产将比其他资产更具吸引力。美联储加息将促使投资组合重组，并将资本带回美国。这种投资组合再分配将进一步推动美元升值。应该强调的是，美元的升值速度取决于美联储的利率政策。目前，美元在2015年将保持强劲势头。

新兴经济体应该防止资本外流

王荣军:总的来说，对欧洲和日本等发达经济体来说，美元升值的好处大于坏处。只要欧元和日元对美元的贬值速度不太快，由汇率引发的美欧日贸易争端就会得到控制。美元升值将使欧洲和日本能够增加对美国的出口，同时利用能源和大宗商品价格下跌的好处。企业的生产和利润状况可能得到改善，这有利于其经济复苏和增长。国际资本流出其市场的问题可以通过量化宽松措施在一定程度上得到抵消。

对于新兴经济体来说，美元升值带来的负面影响更大。新兴经济体对国际投资的依赖程度相对较高，这与新兴经济体经济增长总体放缓以及当前美元升值导致的大规模资本外流不谋而合，这将对新兴经济体的汇率、资产价格和市场流动性构成严重挑战。由于近年来许多新兴经济体积累了以美元计价的主权和企业债务，美元升值将导致其债务恶化，国际收支状况将恶化，一些新兴经济体将面临债务危机的风险。此外，一些新兴经济体高度依赖自然资源和能源出口。在美元升值的前提下，以美元计价的能源和商品价格将继续下跌，这将对这些经济体的增长产生持续的负面影响。

中国也面临着人民币贬值、资本外流和出口疲软的压力。然而，中国目前的经济增长比大多数新兴经济体更加稳定，政府政策的及时调整为应对美元升值赢得了时间。只要我们保持宏观经济稳定运行，坚定不移地推进改革以缓解债务问题，加强资本流动管理，中国就能稳定人民币汇率预期，顺利适应美元升值背景下的新的国际经济环境。

索特。达沃斯:美元走强将有助于其他国家增加对美国的出口。然而，与此同时，美元的升值和美联储加息预期的增加，将使新兴经济体面临国际资本外流的困境，这将降低这些国家的市场投资吸引力，进而加剧资本外流现象。那些高度依赖海外资金的国家首当其冲。

对于那些主要出口传统资源的国家来说，美元与商品价格之间存在显著的反向相关性，美元升值抑制了以美元计价的商品的价格趋势，这些国家的经济也将面临压力。经济结构单一的新兴经济体尤其需要提前制定对策。

对中国来说，现在需要做的是将人民币汇率稳定在一个合理的范围内，防止国际资本在中国市场的大量撤出。如果人民币对其他货币持续升值，也会削弱中国商品在国际市场上的整体竞争力。

石国？希拉巴猜测:美联储利率的正常化意味着廉价资产被重新定价，无风险利率被重新设定，投资项目的成本增加了。随着美元的升值和美联储的加息，预计一些资本将从新兴市场撤出，特别是那些经济基础薄弱的市场。总之，新兴市场预计将经历资本外流，这可能导致新兴市场货币整体走弱。

对中国而言，美元升值将导致人民币贬值，这将有助于提高中国的出口竞争力。另一方面，人民币与美元的利率差正在缩小。美联储加息后，将导致资产从中国流向美国。与出口竞争力提高带来的收益相比，流动资产缩水对中国经济的危害更大。然而，中国应该能够承受美元升值的压力。尽管最近外汇储备下降，但中国的外汇储备总量仍然很大。中国发展国内经济更为迫切。

对美国经济的好处大于坏处

王荣军:到目前为止，美元走强对美国经济的负面影响还不明显，但美元持续升值可能会给美国经济增长带来不确定性。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包括以下三个方面:第一，美元升值可能恶化美国的贸易平衡，贸易逆差增长对经济增长的负面影响将日益明显。第二，美国企业的利润将受到负面影响，特别是那些不能通过全球供应链分散汇率风险而依赖国际市场的中小企业，将受到国际需求疲软和货币升值的冲击，其生产和利润将受到很大影响。第三，美元升值将加剧通缩风险，这可能是最值得关注的问题。美国不含燃料的进口价格指数已连续几个月下跌，2014年不含食品和燃料的通胀率仅为1.6%。如果美元继续升值，能源价格将保持低位，进口价格将进一步下降，2015年的实际通胀率将远低于美联储的通胀目标。

尤里。大杜什:美元升值对美国出口企业来说肯定不是好消息，但考虑到很多企业直接在海外建厂，对美国出口利润不会有太大影响。消费者是美元升值的受益者，商品价格将会下降，消费者会有更多的购买商品、旅游和汇款的动机。一般来说，美元升值不会对美国整体经济增长产生太大影响。

索特。达沃斯:美元升值有利于降低进口的美元价格，促进美国进口的扩大。当从货币相对贬值的国家购买商品或原材料时，它将更具竞争力。然而，升值也会降低美国产品和服务出口到国际市场的竞争力。此外，美元走强还将导致美国跨国公司收益大幅下降，特别是那些主要从事出口的公司和海外市场占公司总市场比例较高的跨国公司。最近，许多美国跨国公司降低了营业收入，这是一个有力的证明。此外，对于企业来说，美元的升值加剧了美元对美国的回流，这将有助于降低企业的融资成本，并在一定程度上刺激投资。

石国？希拉巴猜测:强势美元是一把双刃剑，但它的积极影响大于消极影响。从积极的方面来看，美元升值可以提高美国人民的购买力，从而刺激国内消费。但我们也应该关注强势美元的负面影响。美元升值不利于美国出口。美国中小企业可能会担心，美元升值会提高其产品在国外市场的价格，削弱其竞争力。然而，出口只占美国经济的一小部分，美国的贸易赤字约占国内生产总值的3%，是一个净进口国。因此，总体而言，美元升值对美国经济有利。

(记者张会中、吴刚、余宇春、李博雅采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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