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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静

“雅美的父亲死了,你知道他在地下被一辆车铲走了吗?”除夕之夜,我母亲拉着一家人在切饺子,她微微叹了口气,感叹着。有那么一会儿,我没有意识到我妈妈在说谁。我依稀记得他是个沉默寡言的人,走路时总是双手放在背后,瘦瘦的,微微弓着背。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我家和我妈妈口中的雅美家住在同一个社区。在我们搬进这栋大楼之前,我们曾经是老邻居,在平房里住了很长时间。雅美的父亲和我父亲过去在同一个单位工作,他们有很多关系。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当我听到他去世的消息时,我的心情很复杂,我对他的印象大多停留在学生时代。那时,我们家还没有搬进这栋大楼。他和他的父亲是金川公司的工人,我们都住在离矿不远的地方。在我的印象中,那是一座建在地球上的平房,周围是农民的麦田,我的家离他家只有100米远。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镍矿支撑了整个城市的经济

我父亲工作的金川公司集团是我市最大的国有企业。我们居住的城市金昌,是河西走廊的一个小镇,因拥有世界第二大镍矿和中国第一大镍矿而闻名,被称为“镍都”。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像许多典型的工业城市一样,金昌的诞生和发展与丰富的镍矿有着密切的关系,而金川公司作为当地镍矿开采、加工和销售的唯一主体,支撑着整个城市的经济,所以当时无论谁在金川公司工作,哪怕只是一个工人,都足以让人羡慕。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1987年,我的父亲和母亲刚刚结婚,离开他们在贫困农村的家乡去了金昌。那年正好赶上金川公司的招聘,我父亲成了一家国有企业的工人,在企业下的一个矿井里工作。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我父亲是工人时,由于户籍限制,他的户籍不能从农村转移到城市。在金川公司,只有农民换工作,但非正式工人。虽然他们之间的工资差别不大,但正式工人可以享受住房分配福利,他们的孩子只要去金川公司下属的学校上学就可以交学费。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当我父亲开始在金川公司工作时,全家人都挤在公司提供的员工宿舍里。过了一段时间,我们买了一栋房子,那是一栋离矿区不远的平房。除了和父亲一起工作的亚美的父亲,我们的邻居还有很多其他的同事。我叫他们叔叔。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国有企业的效益比现在好得多,工人的待遇也很好。那时,最快乐的事情是晚饭后,所有的孩子都出来疯狂地玩耍,而母亲们则坐在家里,编织毛衣,聊天。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2000年是我记忆最深刻的一年。那一年,国有企业在全国范围内进行改革,大量国有企业的员工被解雇,我父亲就是其中之一。被解雇后,我父亲选择去新疆旅游,就好像他要去兵团进行农业移民一样。我父亲的其他同事,包括亚美的父亲,都去了内蒙古,仍然在当地的大型矿山企业当工人。我妈妈说工资比金川公司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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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型中的金昌

为了养家,我父亲在春节期间只回来一次。短暂的团聚后,我父亲匆匆上了开往西部的火车。在我家那些年最困难的日子里,我又上了高中,并立即面临高考。我不可避免地生气,甚至和独自抚养我的母亲吵架。现在我感到羞愧和内疚。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虽然我父亲被解雇了,但我母亲是个坚强的女人。当我父亲工作时,我母亲出来工作。父亲离开后,母亲咬紧牙关支撑起了整个家庭。

2006年,我被Xi大学录取,这是我第一次离开父母。在我大二的时候,我妈妈买了一栋房子。当我从大学假期回来时,我的家不再是一座低层平房,而是一个宏伟的住宅区,有两个房间和一个大厅,有完整的水电供暖系统。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自从我在其他地方上学以来,我还没有住过新房子。我似乎对这个“家”没有强烈的归属感,尤其是工作之后,我一年在家的时间更少了。我经常梦见我的家乡,那是我上学时的小路,我们家门前的榆树,还有我在院子里玩耍的情景,但那不是我现在的家。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在我毕业后的几年里,我的老邻居也搬进来了,和我们住在同一个社区。当我每年回去的时候,我都能从我母亲那里听到一些消息,她在那里工作过,去过北京和上海,结婚生子了。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据我母亲说,我父亲的人仍然在内蒙古的矿山工作,而金川公司,老一代人曾经工作的地方,现在被他们的孩子接管了。我的许多初高中学生都从外地回来,加入了金川公司。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然而,不同的是,金川公司作为一个国有企业的效益不如以前。回顾今年,我发现过去由镍矿和金川公司支持的金昌似乎正在寻求转型。从机场回家是新建的金川经济技术开发区,这里建有许多新能源企业,如风力发电和太阳能发电厂。

“镍都”是回不去的故乡

我年轻的时候,金昌只在我的梦里出现过几次,但我再也没有回去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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