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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代周刊》记者陈树洋来自北京
中国经济增长放缓。根据不久前发布的经济数据,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同比增长7%,增速较去年同期下降0.4个百分点,为2009年第一季度以来的最低水平。这意味着空没有足够的缓冲来实现7%的年增长目标。与此同时,工业生产、固定资产投资和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等主要经济指标也出现下降。

中国经济结构调整和稳定增长的主题没有改变。然而,面对挑战,风险越来越大,如何应对这些挑战也越来越考验统治者的智慧。《时代周刊》采访了中国农业银行(601288,古坝)首席经济学家向松佐。

增长持续放缓是历史的必然趋势
《时代周刊》:第一季度,国内生产总值创下六年来的新低,投资、消费和外贸三驾马车同时放缓。今年3月,发电量再次出现负增长,中国实体经济似乎正面临几年来最冷的时期。你认为中国经济的稳定受到威胁了吗?

向松佐:应该说,中国经济下滑的幅度和速度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期。在许多层面上,我们没有为此做好准备,也没有找到真正有效的对策。答案几乎是传统的。特别是在企业和行业层面,许多企业家不适应经济增长持续放缓的“新常态”,没有为企业转型升级找到新的增长点。这是可以理解的。

首先,中国经济增长持续放缓是不可避免的历史趋势。经济规律或自然规律告诉我们,没有一个国家能够长期实现高速经济增长,边际投资收益递减规律、边际消费趋势递减规律和边际要素成本上升规律将不可避免地发挥作用,这意味着中国投资、消费和出口的增长率将逐渐下降。

第二,中国经济增长放缓是全球经济长期低速增长——所谓“大平庸时代”——和全球经济整体困境的必然结果,仅靠中国国内经济政策是无法解决的。

第三,财政政策、货币政策和信贷政策等宏观经济政策的边际效应正在逐渐减弱,依靠宏观经济政策刺激投资和消费需求的能力日益减弱。近六年来,尽管中国货币信贷规模大幅扩张,但经济增速持续放缓,这充分表明宏观经济政策难以抵消或抵御经济内在规律的力量。

第四,具体而言,中国经济增长持续放缓是过去几年持续快速扩张的必然结果,特别是制造业和房地产生产能力的扩张。目前,经济增长的持续放缓主要是由于制造业和房地产投资的增长率急剧下降。

第五,从本质上讲,经济增长放缓的原因是全要素生产率增长率下降,尽管我们很难准确衡量全要素生产率。
为了应对经济增长持续放缓,有必要适当制定短期、中期和长期政策和战略。短期政策是充分发挥需求管理政策(主要是财政政策和货币政策)的作用,稳定国内投资和消费需求;中长期政策必须努力全面提高全要素生产率。核心是瞄准全球产业演进的方向和制高点,构建国家或民族创新体系,加大科研投入,制定品牌战略,力争在未来20-30年内跃居全球产业链的中高端。同时,我们必须把重点放在大幅度降低能源消耗和管理环境上,迫使和促进企业实现商业模式的转变。

人民币可以适当贬值
《时代周刊》:在经济下行的压力下,人民币有必要贬值吗?
向松佐:2015年第一季度,美元对一篮子货币的升值幅度达到11%。2014年,美元对一篮子货币升值了22%。由于人民币名义汇率主要与美元挂钩,美元的大幅升值使得人民币实际汇率相对于一篮子货币大幅升值,这对中国出口企业产生了很大影响。鉴于此,人民币汇率政策可以采取两种措施。首先,它在适当的范围内贬值,其次,它进一步放宽浮动范围。尽管我们反对“以邻为壑”的竞争性贬值政策,但我们不能眼睁睁看着日本和欧元区不采取任何行动就让本国货币贬值。

《时代周刊》:在经济低迷的背景下,你认为本轮股市上涨的原因是什么?
向松佐:原因很简单。首先,它是由资金驱动的,其次,它是预期驱动的。实体经济不好,房地产越来越冷,银行存款利率越来越低,中国人特别喜欢追逐不切实际的高回报,所以他们都去股市“犯傻”或“碰运气”,这是一个简单的常识,孩子们也知道。其次,随着预期的提升,各种政策相继出台,似乎都是有利的。主流媒体每天都支持牛市,但说这是牛市是不正确的。在这样的氛围下,股市不飙升是很自然的。我知道虚拟经济脱离实体经济是一个世界性的现象。自2009年以来,全球股市平均上涨了150%,而实体经济(实际gdp)没有上涨10%。然而,我也知道,这种现实与现实之间严重背离的情况包含着巨大的风险。让我们照顾好自己。

《时代周刊》:在经济放缓时期,“互联网金融”的繁荣会对经济产生什么影响?
向松佐:什么是“互联网金融”还不清楚。互联网将大大降低交易成本,这必将深刻改变金融生态。既然现在每个人都还看不清楚,那就让企业家和市场去尝试、测试和淘汰自己吧。当然,我们必须坚决打击明显的违法行为。事实上,一些所谓的互联网金融企业变相从事非法经营,特别是打着互联网金融创新的幌子从事所谓的资金池、高利贷甚至直接欺诈,必须坚决绳之以法。

中央政府重组债务的能力几乎是无限的
时代周刊:在过去的几年里,中国政府和企业积累了大量的债务。有人认为中国的金融风险已经很大了,也有人说政府有足够的措施来控制金融风险。你怎么想呢?

项松佐:中国存在三大金融风险:一是相当一部分制造业和房地产业企业负债或杠杆率过高,经济持续放缓,企业收入和利润增速大幅下降甚至亏损,企业还本付息难度越来越大,银行不良贷款将迅速增加。第二,企业间的担保链和相互保险链,私人高利贷,p2p平台上的非法放高利贷,以及高杠杆融资和股票交易。据不完全统计,目前,以高利率向股市借入的资金接近3万亿元。高利贷的风险和危害是巨大的。企业担保链和相互保险链往往涉及多个企业,如果一个企业出现问题,就会立即引发多米诺骨牌效应。即使经营良好的企业也会被搞垮。第三,房地产成交量和价格的下降可能导致一些房地产投机者陷入负资产和抵押贷款失败的困境。至于地方政府债务,似乎风险也很大,但中央政府重组债务的能力几乎是无限的。借入新债和旧债,借入长期债务和偿还短期债务,以及延长期限都是方法。债务重组也是合理的,因为政府债务融资投资的大多数项目都具有长期内在经济价值。我们可以发展长期债券市场(包括国债、地方政府债券、企业债券、垃圾债券等)。)以更大的勇气和更快的速度。

《时代周刊》:中国经济需要去杠杆化吗?
向松佐:这个问题需要具体分析。制造业和房地产业的许多大中型企业杠杆率较高,急需补充资本和降低杠杆率。大多数国有企业都有很高的负债率,所以他们需要补充资本和去杠杆化。中小企业也应适度增加杠杆或负债。中国政府债务一般不高,还有空在增加杠杆。绝大多数家庭或个人没有杠杆或极低的债务比率,这肯定会增加他们的负债。因此,银行和金融机构应该增加对居民个人的各种信贷支持。因此,增加杠杆或减少杠杆需要具体分析,不能一概而论。我建议监管部门或商业银行将企业负债率作为评估信用的关键指标之一。例如,负债比例超过60%的制造业和房地产企业原则上不应增加银行贷款,但应收回银行贷款,迫使企业增加资本。企业不能依靠银行信贷或民间借贷盲目扩张,而主要依靠经营现金流或利润积累,这是可持续经营的方式。

《时代周刊》:货币政策结构的调整能发挥作用吗?许多人认为定向宽松的效果不一定是“定向的”,在资金释放后没有办法控制它。你还提到应该阻止信贷资金进入股市。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项松佐:货币政策是间接调控政策,需要结构性信贷政策配合。信贷政策当然可以在结构调整中发挥作用。首先,商业银行必须根据国家工业政府制定信贷政策方针;第二,“有收有放,有松有紧”的信贷政策必须有具体的实施指标并得到落实,不应增加信贷的行业和企业必须坚决接受。第三,严惩变相将信贷资金投入股市或非主营业务的企业。这些都很容易做到。真正推动实体经济的是信贷,而不是货币。货币政策需要有效的传导机制来改变信贷。信贷政策本身是一种结构性政策。
标题:向松祚:瞄准全球产业演进方向 构建全民创新体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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