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南南阳多家开发商非法集资 楼市萧条资金链断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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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南省南阳市非法集资的受害者。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2015年春节前夕，南阳街头悬挂的红灯笼上挂满了写着“非法集资，还我血汗钱”的白色横幅。

事实上，自去年8月以来，这个河南省的地级市已经完全被非法集资所煽动。几个月内，许多非法吸收公众存款的企业相继倒闭。在0℃的气温下，成千上万的投资者举着横幅走上街头，拥挤在市政府门口。交通一度受阻。

"据估计，近一半的南阳人参与了非法集资."投资者在统计了他们周围的参与者后表示。

1月28日，南阳市政府办公室副主任司马衡在一个非法集资案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几名参与非法集资的投资者已经死亡。“政府也参与了。”

南阳非法集资引发的混乱绝不是一个个案。类似的情况也发生在河南省的安阳、洛阳和焦作。在信阳市，一名投资者跳江自杀。“这只是个开始，估计明年会更严重。”南阳市公安局梅溪分局非法集资案负责人说。

消失的财富

40多岁的李燕有点胖。每当她谈起他丢失的钱，她的脸上立刻充满了忧郁。

去年8月，他在南洋万宇房地产开发集团有限公司(以下简称万宇集团)投资的249万元人民币无法收回后，每天只有两件事:向储户讨债和处理妻子的争吵。

38岁的宋庆轩(音译)发现自己在万宇集团投资170万美元时被骗了。

方文河筹集了100万元，包括他的货款和他的毕生积蓄，这笔钱是他从儿子那里拿走的。把钱投入万宇集团后，他发现自己被困在了里面。

这三个人是南阳3000多名非法集资受害者的一部分。用他们的话说，今年春天南阳发生了一件大事——南阳万宇集团、南阳大新实业有限公司、南阳一林贸易有限公司等至少三家集资公司相继倒闭，涉及资金至少10亿元。在此之前，成千上万的家庭和受害者仍然梦想赚钱。

宋庆轩的致富梦源于他对高利率的渴望。去年冬天，他与一家筹款公司签订了一份筹款合同。700，000英镑的借款，每月利息为2美分。

他算了一个账户，钱以1000元一个月的利息支付给银行，集资公司的月收入为14000元。

据记者调查，几乎所有在南阳上当的投资者都与宋庆轩有着相似的心态。

除了贪婪之外，宋庆轩还提到，他感到放心投资的另一个重要原因是，来找他的人都是“值得信赖的亲戚朋友”。

当比银行利息高十倍的利息顺利进入宋庆轩的账户时，他放松了警惕。之后，他向亲戚朋友借钱，又存了100万元。

“和传销一样，非法集资也是中国传统的亲戚朋友关系。”宋庆轩说，是所有的亲朋好友让每个人都上了剧组。

许多投资者表示，非法集资企业的负责人和销售人员告诉他们，他们可以找人投资，赚取差价利息。尝到甜头后，投资者开始大规模向亲戚朋友借钱。他们向父亲、姐姐甚至儿子借钱。

神话房地产企业利润

李燕等投资者之所以敢投入大量资金，还有一个原因是，从他们那里吸金的公司大多是房地产企业，很多房地产项目都是在这些公司的宣传材料中介绍的。

一个背景是，作为河南省经济排名较低的地级市，南阳市在2008年前后有一个火热的房地产市场。2012年，第七届全国农民运动会在南阳举行。当地媒体报道称，当时南阳房地产迎来了一个大发展时期，数百家房地产企业聚集在南阳谈论发展。

根据当时的一组数据，从2012年1月到7月，南阳市共售出12137套新商品房，其中7月份比6月份增长了71.65%。

南阳市金融办主任、南阳市处理非法集资的负责人之一李良(音译)描述了当时房地产市场的火爆程度:只要开发商拿到一块土地，房子还没有开工，没有手续，他就可以卖掉房子来收钱。

赵明云，万宇集团法人，原南阳市某区建设局处级干部。退休后，他无事可做，想开一家小企业。“我当时不想那么大。”

万宇集团成立于2007年。由于赵明云退休前在政府机关工作，一些朋友信任他，给了他每股300万元左右的股份，所以公司的融资很好。后来，他在南召县得到了一个酒厂的改造项目。当时，酒厂位于县中心，这涉及到环境保护问题。在与政府的谈话中，他负责在工业聚集区建立一个新的酒厂，并妥善安置原酒厂的员工。原来酒厂的土地被他开发成了商品房。

有了这个项目，他挖了第一桶金，花了900万元，赚了1000万元。

他承认，当年，像南阳市大多数房地产企业一样，他也是在手续不全的时候开始卖房的。“每个人都这么做。”

现在他手里有10多个项目，但没有一个项目手续完备。

被推翻的房地产市场

赵明云谈及南阳房地产业非法集资的土壤，他说:“一言以蔽之”:房地产企业不能靠自有资金发展。近年来，政策不支持房地产，银行也不放贷，但企业只有想生存，才能从人民身上找到钱。

在李良的办公室里，大新公司在一份关于处理大新实业股份有限公司非法集资案件的文件上说，自公司成立以来，一直未能从任何金融机构为其各种项目贷出一分钱。

赵明云作为一名公务员退休了。当他创办公司时，他手里没有任何钱。近几年，万宇没有从银行借一分钱。他从2011年开始筹集资金，但政府部门从未找到，但在他看来，他依靠的是筹集资金。政府应该充分了解发展中企业的情况。"南阳的房地产公司基本上和我一样，他们必须依靠社会融资来发展."

宋建波是南洋金融办公室副主任。他分析说，前几年房地产的暴利模式使房地产企业认为自己可以赚大钱，所以他们敢于以高利率借钱，并疯狂投资许多项目，其中一些项目是跨地区和跨学科的，涉及许多县市的项目，涉及房地产、医院、旅游等行业。，这远远超过了企业的实际经营能力和管理能力。

事实正如宋建波所说。比如赵明云的企业，随着企业越来越大，他的项目越来越多，需要的资金也越来越多。他认为他可以按照以前的方法跑，他四处寻找钱。

但是情况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大新公司在声明中提到，由于受到整个房地产市场、资本市场和金融政策的影响，其房地产项目的销售近几个月一直处于低迷状态，导致未能及时回笼资金。

南阳房地产市场不仅受到全国市场低迷的影响。2014年6月，央视曝光了南阳三杰房地产公司等在建建筑使用“瘦身钢筋”。迫于压力，南阳所有在建的房地产项目都被叫停。

南阳一家房地产公司的副总裁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就像被推倒的多米诺骨牌一样。瘦身钢条事件发生后，对房地产行业产生了很大影响，房子不容易卖，市场低迷。一些买了房子的人回来要求鉴定钢筋，这给企业带来了很多麻烦和负担。

对于过去依赖非法融资的房地产企业来说，更致命的是，向普通人贷款融资是不可能的，很少有人愿意再次投资房地产企业。

赵明云的企业也面临着困境。房地产市场低迷，融资越来越困难。然而，他的项目所需的资金数量正在增加，支付的利息也在增加。“最后，它不能移动和崩溃。”

李良透露，一些企业承诺向投资者支付3分和4分的利息，非法集资5亿元，每月要支付2000万元的利息。他认为到那个时候，非法集资已经完全变成了一个骗局。

李良的声明不是一个孤立的案例。

今年年初，南阳市公安局梅溪分局负责万宇集团非法集资案的一名队长表示，在南阳市非法集资案中，房地产公司占了相当大的比重。2015年，非法集资的暴露可能会变得更加严重。

难以消除的筹资隐患

事实上，由于涉及的人数众多，河南的集资情况引起了中央政府的关注。

“中央第八检查组要求河南省采取纠正措施，处理非法集资，并确保群众的利益。”近日，南阳市金融办副主任向记者透露，河南非法集资金额连续三年居全国首位。

"政府一直在负责，但效果并不令人满意。"一名当地官员表示，主要原因之一是该系统存在缺陷。

宋建波部分肯定了上述观点。

他说，目前，南阳对非法集资案件采取分类处理的办法。对于开始时具有欺诈性的非法集资企业，必须果断处理，另一种是实体性的，但不能恢复活力，必须果断处理。如果有实体并且有可能振兴，政府将帮助改进程序。“我们不愿意抓人，那么事情就会算数，但是社会就会不稳定。”

宋建波和李良在打击非法集资方面有着相似的观点，因此必须重视源头监管和平时监管。

例如，李良说，一些部门对一些企业的审批过于简单，一些从事非法集资的公司被故意命名为某些金融公司，但事实上，它们根本没有融资资格，只是用“金融”这个词来蒙骗人。之前有几家这样的公司得到了相关部门的批准，南阳金融办发现很容易给人错觉，所以通知相关部门停止注册这样的公司。

宋建波在想，他可以想办法，出台一些详细的规定，以便及时发现非法集资的迹象。

但真正困扰财务处的是，许多行政部门平时只注重审批，而不注重监督。

专门从事非法集资的非办公室正面临尴尬。宋建波没有回避它。南阳办事处成立了两三年，但这只是一个领导部门，即监督和指导。“如果行业当局通常对非法集资视而不见，监管就不到位了。那么一切都是无用的。”

事实是为了回应这个尴尬的最终结果。虽然金融办和非金融办通常会安排行业主管部门加强风险调查，但截至目前，行业主管部门尚未向非金融办报告任何非法集资事件。

然而，非法集资案件显示出爆炸性的势头。南阳市金融办表示，2014年，他们共立案13起非法集资案件，2015年，有5起案件是在一个多月内立案的。

新京报记者张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