穷山恶水守住了青山绿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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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恒峰

一个接一个的春天，春节假期，几年前在文案大军中被热切期待的，现在只剩下尾巴了。当再次告别的时候，优雅的子弹头列车发出沉重的轰鸣声，然后变成白色的影子，留下房屋、道路、桥梁、河流和青山。

手机音乐响起，是妈妈打来的电话，内容一如既往，“你上车了吗？进展顺利吗？我已经洗了排骨，回去的时候一定要快点煮...都是因为你爸爸，他还忘了给你打包……”

听了妈妈的唠叨，看着脚边鼓鼓囊囊的行李箱，我隐约能闻到新年的气息，这也是我家乡的味道。这种味道很长很长，无论我在哪里，我都能感觉到它渗入我的嘴、鼻子和心脏…

我的家乡在江陵镇，位于四川省达州市铜川区，毗邻灞河。十年前，这个小镇只是一个古镇，离达州只有5个小时的车程，是达州最偏远的城镇之一。这座老房子，曾经是红四方面军的司令部，蜷缩在一堆破旧的瓦房中间，只有几个商店和镇政府的“宏伟”的三层办公楼散落在老房子周围，这是整个镇的所有内容。今天，红四军的总部还在，它的面貌没有改变，但是它的“邻居”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钢筋混凝土建筑已经完全驱逐了旧瓦房，沿着镇政府和河流方向，住宅建筑如雨后春笋般出现。根据每月的电费账单，镇上有8000人；算上春节期间归巢的人口，总人口可达16000人。

江陵镇的变迁实际上是近十年来中国城市化快速发展的一个缩影。据我所知，中国的实际城市化水平可能远远高于官方数据。以我的俱乐部为例。整个俱乐部共有28个家庭，其中17个家庭在镇上和达州市买房，占60%。考虑到另外8个长期在沿海城市工作的家庭没有统计数据，整个社会的城市化水平可能会更高。

人口聚集不仅改变了江陵镇的面貌，也改变了其经济结构。这里也有开发商。虽然这些开发商只是个体户，但这里的房地产并不存在泡沫，因为所有的房产都是在付了所有的钱之后才建成的；房地产的发展也带动了相关消费。整体装修、家具定制和家电销售一应俱全。由于供给不足和信息不对称，城镇居民的这种支出要比城镇居民贵得多。例如，我哥哥邻居的120平方米的房地产和家具家电的装修费用总计13万元；城镇的扩张也使得基础设施建设有利可图。下水道已经铺设好了，电信宽带、高清电视和天然气也很容易获得，这与城市没有什么不同。

对我来说，春节期间最开心的事情就是不要让江陵镇的人民生活更加方便，因为这样的变化正在全国各地的城镇发生。我喜欢的是更美丽的风景，一个被遗忘的、现在更迷人的天堂。

从地形上看，江陵镇位于四川盆地东缘，大巴山以北，主要为山区，且缺乏耕地；离城市最远，没有优势；矿产资源为零，所以你只能饿死。人口爆炸曾使当地农民长期生活在贫困线以下。20世纪90年代初，大量当地人涌入其他地方工作，只留下老年人留下。以我的社会为例，全社会总人口为143人，只有19人长寿。

人口直线下降，以前稀缺的土地突然变得丰富，濒临死亡的巴河又活过来了。如今，因森林砍伐而获得的土地已经归还给了森林，茂密的森林使得建筑变得难以区分。昔日牧童笛声回荡的空匡谷，已经被荆棘吞噬，如今黄土中裸露的稀疏草原，因为黄色的野花而格外迷人。经过几十年濒临灭绝的杀戮，鸟类和动物又复活了。邻居家的家禽一直害怕饲养，躲在稻田里的鸭子和住在笼子里的鸡都被狐狸偷走了；农民的玉米需要小心保护，因为如果他们不小心，他们可能会被滚猪(在他们的家乡被称为，一种类似獾的小型哺乳动物)宠坏；野鸡的华丽形象不再罕见。我的父亲腿脚不便，实际上用竹竿杀了一只，我很幸运，在春节期间吃到了我生命中的第一只野鸡；秒。叔叔请我摆竹鸡(一种鸟，重约半斤)，但在江陵镇的一所房子的墙上，我赫然画着卖猎枪和陷阱的广告；听邻居的叔叔说，他曾经亲眼看见山里有一只猴子。尽管消息来源不明，他仍然祝贺这只猴子。在这个没有老虎的丛林里，它将是无可争议的国王；和李先生在灞河划船时，我们有幸看到一对鸳鸯在河上嬉戏，而在不远处的沙滩上，一群白鹭悠闲地拍打着翅膀，享受着早春温暖的阳光带来的舒适。

从前，我总是抱怨为什么我出生在这样一个贫瘠的土地上，而其他人的家乡在黑白电视上却是如此的丰富；有一次，我非常胆怯，狭窄弯曲的山路没有尽头，其他人厌倦了在飞机和汽车上看这个多彩的世界；曾经，我充满了羡慕，别人可以通过拆迁一夜暴富，但没人关心我的老房子。现在，我要深深感谢上帝对我和江陵镇人民的吝啬——资源匮乏，没有工业污染的危险，星星和蓝天可以维持他们童年的样子；远离城市，让我们的祖居得以保存，而在外漂泊的乡愁有了依恋的地方；高山河流阻挡了大规模的建设和发展，长长的青山和壮丽的灞河可以永远绿下去。

如今，蜿蜒的水泥路已经深深地嵌入了这座山的坚固身躯。炫耀财富的员工按汽车喇叭的声音使得丛林不再安静。未来的有线数字电视和宽带接入让外界触手可及。现代基础设施和交通已经过滤掉了这片被大自然包裹的土地曾经带给村民的无尽痛苦。如今，便捷舒适的生活让这片土地更加令人难忘。

我已经在成都工作了11年，但我仍然没有改变我的户籍——这不仅是一个基于户籍制度不再重要的预期的选择，也是基于对家乡的珍惜。每当我使用我的身份证，它总是提醒我我从哪里来，我可以回到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