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外资”调查：部分地方政府八成FDI靠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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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一个城市的许多商人与当地政府合作，引进了更多的“外资”。作为回报，他们以吸引投资奖励的名义获得额外收入，但他们也付出了代价，即他们后来因非法经营业务或非法外汇交易而被判入狱。截至《中国商报》发布新闻稿时，其中一些案件仍在处理中。

这只是中国地方经济数据造假的一个缩影，在这背后，由于经济发展和政治成就的压力，地方官员考虑吸引投资。随着中央检查工作领导小组在基层的不断调查研究，相关经济数据的造假问题越来越引起高层官员的关注。

去年10月，中央纪委网站公布了辽宁省委对中央纪委工作领导小组反馈意见的整改情况，其中包括财政收入虚高和招商引资中的欺诈行为。据此，Xinhua.com发表评论称，经济数据欺诈在全国许多地方不同程度地存在，有些地方每年都吸引投资。公布的数据很漂亮，但真正的投资很少。

那么，中国实际利用外资的数据包含多少水分？地方经济数据的伪造有多严重？如何处理经济数据欺诈？几天前，我们的记者调查了地方政府虚假收购外资的事件。

在这背后，有必要重新思考地方政府的投资吸引力。

始于改革开放之初的招商引资战略为中国的发展做出了巨大贡献。现在，虽然外资在技术、管理和文化上仍具有先进性，但在流动性过剩、外汇储备过剩的背景下，从资本的角度来看，吸引投资的优惠政策和鼓励创汇的出口退税政策已经过时。其中，核心是上级政府对下级政府引进外资的指标评估，其科学性和合理性有待确定。

外资激增的真相:欺诈

京杭大运河边的古城h市，原本是东部沿海省份的一个落后贫困地区，但近年来，它交出了一份辉煌的经济数据答卷，其中最耀眼的部分是，实际利用外资的增幅连续几年位居全省第一。

据公开信息显示，2009年至2011年，我市实际利用外资分别为5.47亿美元、10.5亿美元和16.1亿美元，同比分别增长35.1%、92.2%和54.1%，增速连续三年居全省首位。2012年，实际利用外资增长30.9%，位居全省第二。虽然年初没有实现“四连冠”的目标，但总额仍居本地区首位。

然而，我们记者在当地的调查发现，其中一些经济数据是伪造的。

近年来，我市许多县(区)、乡(镇)都花钱“收购外资”。市场总的情况是，每100万美元的外资“售价”是17万元(价格不一)，有几种具体的操作方法。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当地政府官员表示，典型的例子是政府动员外资企业增加注册资本。例如，一家注册资本为200万美元的公司，政府要求将其增加到1000万美元，另外800万美元将由政府处理。每当政府评估吸引投资任务的时候，官员们就会动员在当地落户的外资企业增加资本。

在当地政府网站上，一份关于2009年某区利用外资情况的报告直接指出，该区对外资采取了更加灵活和优惠的激励机制。在项目引进方面，在同等条件下，外资优先于内资，在项目评估方面更倾向于外资。“只要注册资本到位，所有外资项目均视为完成。”

上述报告总结了区里的成功经验——“区纪委积极动员包装项目扩大生产，在确定增资472万美元后，主动帮公司办理了增资和外汇账户手续，只用了3天就拿到了200万美元。新工业区引进项目增资500万美元，区房管局引进服装项目增资300万美元，总增资1000万美元，占全年外资5362.7万美元的18.65%。”

在H市的一个县，记者发现了一个完整的案例，政府要求一家澳门企业配合增资600万美元，这家企业很快就代其运作起来。

据上述官员称，另一种方式是借用港澳商人的身份，注册为纯粹的空空壳公司，并在注资完成后一周左右提取资金。

在L市，记者调查获得的大量文件和文件显示，一些地方政府以港澳商人的名义进行虚假注册，一些地方政府以一个人的名义注册了十几家公司，涉及多个行业，金额达数亿美元。

一个地级市的副区长向记者透露，区领导班子专门开了一个会，研究如何引进外资，如何想办法。有时候秋天已经过去了，吸引投资的任务远远不够，所以我们尽力分配任务，施加压力。有一年，他所在的地区只有两个实际的外国投资项目，其余的都被收购了。"在一些地方，100%都被买走了."

香港商人被监禁，官员承受巨大压力

在地方政府官员的动员和要求下，商人与地方政府合作引进外资，并通过吸引投资的方式获得利益。但这也给他们带来了另一个后果，他们被监禁。本报记者在H市和L市了解到，许多商人因购买外资而被以非法经营或非法买卖外汇罪监禁。截至发稿时，这些案件仍在处理中。

据记者了解，2013年5月22日，H市公安局对王、赵进行了立案侦查。理由是“违反国家外汇管理法规，涉嫌非法买卖外汇，违反刑法第二百二十五条，涉嫌非法经营”，此案也是由公安部和H市所在地省级公安部门交办的。

2012年，H市的几个当地城镇联系了他们，要求他们帮助购买外资。在他们的帮助下，一些乡镇在2012年成功完成了年度外国投资评估任务。

在L市，为了帮助当地政府吸引投资，一位姓邓的香港商人注册成立了十多家公司，总投资额超过1亿美元。所有的方法都是以美元完成注资，然后将资金转移出去。

根据相关司法文件和资料，上述所有涉案外资公司的设立审批、工商登记等公司登记手续及后续增资均由当地政府办理，相关工商登记费、许可证资料费和验资报告费均由当地政府承担。

随后，当地政府奖励了这名香港商人总计2000多万元人民币和一块土地，但这名香港商人后来也因非法经营和抽逃资金罪而被捕入狱。

同时，地方官员也不容易。

一位在外贸行业徘徊了20多年的香港企业家告诉记者，在地方政府的考核制度和竞争压力下，没有一个地方领导敢让自己辖区内的外资数据下降，这也是大家都知道外资诈骗案没有破的根本原因。

“任务太重，压力太大。例如，市政府向每个县拨款1亿美元(目标值)，县再将它分配给镇。10个乡镇每个都有1500万美元，这是超重。大家都知道(购买外国资本)，上面也知道，但由于各种原因，任务仍在分配。”一位未透露姓名的基层官员告诉记者。

据知情人士透露，H市和L市在2010年通过这样利用外资而繁荣起来，当年几乎翻了一番的增长任务在巨大压力下激发了基层官员的“创造力”。

以L市某县为例，根据该县的官方文件，其2010年招商引资考核目标要求为:到位外资134.5亿元，注册资本1000万元以上1亿元以上的工业项目55个，新增注册资本18.2亿元。

这个目标被分解成不同的部门、公园和城镇。比如，县委组织部的目标是1000万元，注册资金是1000万元，县委党校也是1000万元。中国银行、中国建设银行、农业银行(601288，股票栏)、中国工商银行和该县的其他金融机构也被分配了任务，每人500万元。县残疾人联合会、妇联和供电公司

当吸引投资的目标继续有计划地下达时，它就全面展开了。以下场景是常见的空:

“区委和区政府将于12月中旬在上海召开招商引资和项目集中签约会议。本次签约会议上，每个乡镇和部门应至少有一个项目签约，项目投资规模必须达到5000万元以上，外资总额必须达到500万美元或注册资本必须达到200万美元以上。其中，乡镇要有1亿元以上的项目要签订合同。承包项目必须是“突击季”(2014年第四季度)期间的承包项目，承包项目必须是真实项目、好项目、大项目或外资项目去年，当地媒体报道说。

不是新的。

据知情人士透露，东南沿海地区甚至有专门从事外商投资贸易的中介机构，它们通过借用香港或台湾人的身份证件来注册外资公司。公司成立后，美元从国外汇出，资金以购买设备的名义转入中介指定的账户。作为回报，每“投资”一定数额的美元，中介将获得相应的地方财政奖励。但事实上，这些企业完全是假的。当他们被检查时，找到一个有相似业务范围的公司，挂一个铜牌来处理。

包括上述H市官员在内的许多受访者告诉记者，他们也是从南方了解到的。

上述香港企业家表示，当地政府在吸引外资方面面临巨大压力，为了完成任务，他们几乎不择手段。因此，相应的“市场服务”应运而生，一些机构专门提供外商投资登记并向地方政府收费。

“近年来，地方政府购买外资的成本上升了。从当年注册资本每百万美元4万元到6万元，一路攀升。目前，许多地方政府购买外资的综合成本已经达到了百万分之一。美元注册资本为30万至40万元人民币。”上述香港企业家说。

根据上述香港企业家所说，他提到的情况正在全国许多地方发生，从发达的长江三角洲地区到落后的中西部地区。从事这项工作的中介机构多种多样，其中一些是边缘金融机构，如小额贷款公司和担保公司，它们利用手中的闲置资金完成虚假的资本注入和周转。

虽然仍然很难估计假外资的总量，但我们可以通过抽样调查看到。

九三学社中央经济委员会副主任龚珍进行了实地调查。他调查的一个县的情况是，2012年，该县下达了每个乡镇接收2000万美元外资的任务，去年一些乡镇没有引进任何外资项目。全县累计完成不到3000万美元，完成率不到目标值的15%。其余的是用钱买的。当地政府网站后来发布消息称，该县的注册外资实际上已超过2亿美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