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亚努力实现经济资本和自然资本的“双增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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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报记者奥斯卡·王尔德在上海报道，中共十八届三中全会通过的《决定》提出:“要探索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对领导干部离任自然资源资产进行审计。”

目前，三亚市已经初步完成了全国第一个地级市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工作。“长期以来，三亚过于依赖旅游业和房地产业的发展，目前面临着经济发展和环境保护之间的矛盾。”三亚市副市长李白清在接受《21世纪经济报道》采访时表示，三亚编制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初衷是改变以牺牲环境换取经济增长的旧模式，努力实现经济资本和自然资本“双增长”的新模式。

根据三亚的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李白清将三亚可能的投资项目分为三类:第一类是“经济增长和自然资本负增长”项目；第二类是“经济与自然资本协调增长”项目；第三类是“自然资本大幅度增长，而经济增长很小”。

“第一类项目是三亚回避或引进的。例如，最近考虑到破坏当地自然环境的因素，我们停止了一个已经批准的房地产项目；第二类项目受到三亚的欢迎。在投资模式上，它将通过尝试ppp(政府与社会资本合作)模式来吸引社会资本的进入。”李白清介绍说，三亚市政府计划进一步加强第三类项目，这是政府提供的基本公共服务。

李白清透露，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概念和应用需要在政府内部达成更广泛的共识。“我们也在考虑是否可以出台关于自然资源资产管理的政府文件，并根据政府的决定进行修正，以促进三亚的绿色崛起和转型。”

专注于计算价值

21世纪: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没有相对统一的定义。一种观点认为只需要计算自然资源的物理量，另一种观点认为自然资源的物理量需要转化为价值量。你如何理解这个概念？

李白清:如果只计算自然资源的物理量，那么自然资源的资产负债表就简化为自然资源的综合统计表，所以我更喜欢计算它的价值。

每个人的环保意识都在逐步提高。环境保护不仅是地方和中央政府面临的挑战，也是全世界面临的共同挑战。但长期以来，我们过于强调追求国内生产总值的速度和规模。这种思维的实质是一种“物质导向”的发展模式，倾向于高投入、高消费。它不能正确反映一个国家在工业化进程中的经济表现和社会福祉，并逐渐暴露出其局限性和弊端:自然资源日益枯竭，环境污染和破坏加剧，主要河流源区生态环境质量下降，水生态严重失衡，沙尘暴频发等。

因此，如果我们能够充分计算和挖掘自然资源资产的价值，将有助于我们充分了解一个国家的“家庭背景”，促使我们更好地选择发展道路，改变过去的发展模式，更好地协调经济发展与环境资源之间的矛盾。

因此，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了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概念，即要求逐步摆脱单纯重视gdp的做法，开始将自然资本等财富纳入国民账户，强调经济可持续发展的“新常态”。

《21世纪》:如果计算自然资源的价值，关于不同类型的资源是否以及如何转换成统一的货币单位，仍然存在许多技术争议。这也是对国家统计局和环境保护部倡导的绿色国内生产总值的一个重要挑战。你觉得这个怎么样？

李白清:我认为在中国，这主要不是技术问题，也不是科学研究方法问题，而是行政管理问题。如果这个概念在顶层设计层面达成共识，技术问题就可以完全解决。就像三亚一样，只要政府接受这个想法，专家们再做一次就很简单了，就是加减乘除。

因此，我认为核心问题是政府的协调和社会共识的形成。我们的自然资源资产分散在环保、土地、林业、水利、农业等部门。每个部门在决策时能否共享数据并考虑有效的协调和合作？这是一个巨大的挑战。

为什么要准备自然资源的资产负债表

《21世纪英文报》:三亚是在试图编制一份自然资产负债表，还是上级政府要求的自发行动或试点行动？

李白清:虽然十八届三中全会明确提出要“探索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的编制”，但老实说，我们考虑启动这个研究项目时，行政要求并不多，可以说70%到80%是自发的，我们的探索符合国家要求。我们希望这种融合在下一步会更紧密。

《21世纪》:三亚有着良好的自然资源基础，经济发展与自然资源的矛盾并不是特别突出，那么三亚为什么还有动力做这样的探索呢？

李白清:三亚的特点是“无东无西”。它既不是东部经济高速发展的地区，也不是西部环境相对较差的地区，而是介于两者之间。一方面，我们的经济发展不错，比西部地区好得多；另一方面，我们的环境压力比东部地区小一点。我们希望在转型升级的过程中，不要重蹈经济快速发展但对东部地区资源环境造成严重破坏的老路。

三亚做这件事最早的出发点只是考虑自身的需求，但我们也发现三亚可能无意中为其他兄弟城市甚至国家提供了某种决策参考甚至模式。这也是我们进一步坚定信念、做好工作的更大动力。

不再简单地开发房地产项目

《21世纪》:本次三亚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研究的基本结论是什么？

李白清:我们的研究团队将自然资源资产分为两部分进行统计:自然资源存量和生态系统服务。前者包括现有的自然资源，如森林和矿产，以及资源，如海洋和农田，而后者指的是由上述资源提供的服务功能，如粮食生产、水资源保护和/。通过自然资源和生态系统服务功能的货币化，我们可以发现自然资源的资源，观察自然资源的动态变化。

经过近9个月的实地考察和数据提取，研究团队初步获得了三亚市自然资源资产的总体数据，其自然资源资产价值估计在2180亿元至3150亿元之间，约为三亚市现有gdp的5.8-8.5倍。这一结果无疑令人振奋，并将对三亚的未来发展产生重要的积极意义。

《21世纪英文报》:具体来说，三亚计划如何应用研究成果？

李白清:首先，它可以让城市决策者对三亚现有的自然资源价值有一个直观的、量化的了解，这对环境保护和领导干部自然资源资产离任审计制度的建设大有裨益。

近年来，随着国际旅游岛建设的深入，三亚迅速扩张，规划的缺失和过度开发挤占了许多湿地和农田，造成了自然资源的严重损失。与此同时，游客的快速增长已经超过了三亚自然资源的承载能力，造成了严重的环境污染，保护不当，海洋资源加速衰减，严重侵蚀了三亚湾等地区的海岸线，污染甚至使海滩变黑变硬。三亚每五年自然资源资产损失相当于gdp的90%。这些结论是通过比较2005年、2010年和2013年的数据得出的。直观的数字可以唤起决策者、部门甚至普通民众的环保意识，为决策者考虑城市建设、环境保护政策和城市总体规划提供生态理念和具体数据支持。

地方自然资源价值评估核算可以有针对性地实施和推广，为离任审计制度建设提供专业思路，使党的方针政策尽快落实，实践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的用“自然资源资产负债表”审计领导离任的思想。

此外，它还可以指导三亚的产业发展方向。自然资源资产价值的估算可以将有限的人力和资本资源集中在高利率地区，为三亚市政府有选择地投资开发和吸引投资提供生态决策参考；另一方面，也能有效引导社会和民间资本的投资方向，不再单纯开发房地产项目，而是向总部经济、生态旅游、休闲保健等产业倾斜，利用三亚的自然资源资产实现“新常态”发展目标，引导区域产业转型升级。

第三，帮助三亚保护生态，实现可持续发展。鉴于自然资源可以为投资者带来利益和价值，投资者在项目选择和实施过程中必然会更加关注环境资源，以获得更大的社会和经济效益。改变政府为环境治理买单的现状，将生态环境保护融入经济活动的过程和结果，使经济活动绿色化、生态化具有重要意义。同时，出于离任审计制度的考虑，决策者会有意识地选择引进一些生态保护意识强、环境污染小、生态破坏程度低的企业，从而对整个城市的生态环境产生可持续的积极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