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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外投资]
尽管商务部尚未公布2014年全年的统计数据,但中国将在2014年首次成为净资本出口国,这已是定局。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三大外资进口国,中国已经悄然改变了金融市场上只投资外汇的简单做法,代之以多层次的海外投资战略。从国有企业主导的大规模海外并购,到拥有大规模资本的民营企业逐渐成为海外扩张的重要力量,“一带一路”战略已成为全球化新常态下政府和人民需求的相互呼应。

中国资本流出时,不可避免地会遇到失败和困难。经济学家的共识是“交学费”是不可避免的,政府和人民都应该对这一阶段的客观存在保持和平的态度。

《时代周刊》记者刘伟来自广州
"中国可能在2014年首次成为净资本出口国."这一观点已成为国内外大多数经济学家的共识。我国政府的政策口径也从单向的“吸引外资”提升到了“引进来和走出去并重”,甚至在高层南巡中也不时被提及。

作为世界第二大经济体和第三大外资进口国,中国已经悄然改变了金融市场上只投资外汇的简单做法,代之以多层次的海外投资战略。从国有企业主导的大规模海外并购,到拥有大规模资本的民营企业逐渐成为海外扩张的重要力量,“一带一路”战略已成为全球化新常态下政府和人民需求的相互呼应。

“尼加拉瓜运河”工程引发的争议表明,被称为“出埃及记”中文版的中国首都在首次对外开放时不可避免地遭遇了失败和困难,并将在未来几年继续遭遇困难。经济学家的另一个共识是“支付学费”是不可避免的。东方证券首席经济学家余韶呼吁政府和人民在现阶段对客观存在保持和平的态度。

余韶长期以来一直关注中国的经济热点和前沿。在他看来,中国已经达到了寻求全球资本配置和领导供应链的阶段。在余韶的全球化版本4.0中,中国必须把自己的市场或需求作为整个周期的起点,同时去美国购买技术,去欧洲购买品牌,去非洲或拉丁美洲购买资源,从而控制资源,优化投资盈利能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提高本质。

从“资本外逃”到“资本外流”
《时代周刊》:商务部数据显示,截至2014年11月,中国对外投资同比增长11.9%。近年来促进外国投资快速增长的因素是什么?
余韶:最重要的是政策的自由化和鼓励。过去,有各种各样的限制。所有人都认为中国资本外逃,没有留在中国生产,这对经济发展产生了负面影响。但现在,它已经到了资源在全球范围内分配并由中国享用的阶段。政府和人民都改变了对资本外流的态度。

关于外国私人投资,程序已经大大简化。2014年5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颁布了《境外投资项目核准和备案管理办法》,规定在非限制类行业和限制类国家的10亿美元以下的投资项目无需报批,只需备案即可。这意味着国内政策壁垒已经基本消除,这样一个数量级已经可以覆盖大部分民营企业在海外投资的资本量。

其次,中国政府的主权投资和主权基金投资最近非常活跃。政府希望通过海外资源来满足中国的部分需求,或者认为这是中国基金配置全球资源的好机会,因此投资正在迅速增加。

《时代周刊》:FTZ在鼓励外国投资方面扮演什么角色?
余韶:FTZ鼓励双向投资,既鼓励中国资本流出,也鼓励海外资本流入。在这一阶段,更多的重点是投资于人民币或美元。FTZ为海外投资开辟了更加便捷的渠道。例如,资本账户的处理已经变得非常方便,只要在FTZ自动释放,对外管理的监管要求相对降低,就不需要像以前那样需要各级审批。FTZ将成为中国企业特别是民营企业海外投资的渠道。

《时代周刊》:中国近年来的国内经济调整和实体经济增长放缓也促进了外资的增长?
余韶:如果国内经济发展比较快,作为营利资本,肯定会流向收入比较高、比较均衡的地区。一方面,它可以分散风险,另一方面,它可以实现更高的投资回报,因此有一个国内资本的全球配置的强烈需求。

时代周刊:中国在全球化4.0时代扮演什么角色?
余韶:在上一轮全球化3.0中,主要是新兴经济体从发达国家收集了直接投资,然后建立了生产工厂。中国之前的模式就是如此。然后,中国将积累的大量外汇储备投资于发达经济体的金融市场。显然,这样的结构是不合理的。

目前,在全球化的4.0版中,中国必须以自己的市场或需求作为整个周期的起点,同时去美国购买技术,去欧洲购买品牌,去非洲或拉丁美洲购买资源,从而控制资源,优化投资盈利能力。只有这样,才能真正提高本质。从政府的角度来看,这是一个战略转变。

《时代周刊》:为什么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在2014年年中解除了对外国投资的限制?只是为了配合“一带一路”战略吗?
余韶:事实上,它正在积极适应这样的趋势。自金融危机以来,外国投资,尤其是私人投资一直在缓慢增长,中国的海外投资也同步发展,尤其是去年,这为推进“一带一路”战略做出了重大举措。我认为,国家发展和改革委员会的文件是理所当然的,它承认私人资本的尝试和扩大,并表明政府鼓励和支持它。私人资本进行商业投资,而政府进行部分基础投资,以实现利益最大化——国家和人民两种力量联合起来形成一股合力。

在这个阶段,谈论利润太奢侈了
《时代周刊》:商务部部长助理王受文在2014年12月21日的新闻发布会上表示,中国企业的外商投资项目中有3/4是盈利或保持盈亏平衡的;但许多经济学家认为,中国企业海外投资的一半是无利可图的。你怎么想呢?

余韶:实际上,现在谈论利润可能太奢侈了,因为中国企业大规模走出去的时间不长。适应世界各地的商业、文化、法律和法规需要时间。说白了,现在还在交学费阶段,很难超越这个阶段。

任何国家的投资在第一阶段都是这样的。如果你先学习,并支付足够的学费,你自然会获利。因此,现阶段要求大量利润是不现实的。政府和人民都应该保持平衡的态度。

《时代周刊》:那么在现阶段,中国企业走出去的目标应该是什么?企业走出去成功的标准是什么?
余韶:企业现在对获取市场、核心技术和学习外资管理经验更感兴趣,不需要急于获得大规模利润。
要成功走出去,一个是财务上的,例如,学费是否支付越来越少,是否有足够的技术和管理经验,每次学习,以及如何这些经验可以很好地配合原来的企业制度。比如李书福投资沃尔沃,大家都不喜欢很长一段时间。然而,如果一个新的模型下线,可以在全球范围内生产,并且销量可以合理增长,那么学费将会得到有效的支付。一旦进入新的市场和领域,就不可能有效率。

《时代周刊》:企业在走出去的过程中应该注意哪些问题?
余韶:关键在于认识到自己学习曲线的位置。现在整个企业都处于走出去的初级阶段,学习曲线相对平缓,所以做基础工作更有必要。政府、非政府部门、甚至商会和协会都必须支付更高的成本,但收益相对较小。例如,经过这一过程,两年后,在与这些国家或地方法律部门打交道的基础设施和经验方面积累了许多成熟的案例。那时,学习曲线变得更加陡峭,只要稍加输入,你就能获得快速的收获。我预测还需要两到三年的时间。

中国的特点是,任何行业的接受都有一个酝酿初期。在中国,人们只需要不到十年的时间就能充分学习、掌握技术,并在任何行业中具有竞争力。现在已经四五年了,所以我想再过两三年我们就能看到收获了。

《时代周刊》:近年来外国投资没有增加。根据商务部的数据,2003年中国的对外投资为21亿美元。为什么我们说我们仍处于走向全球的早期阶段?
余韶:我们有很长的外国投资历史。如果你从非洲的坦桑尼亚-赞比亚铁路算起,有几十年了。然而,每一波外国投资的性质是不同的。这是为了帮助亚洲、非洲和拉丁美洲的兄弟;在全球化3.0时代,中国吸收了海外直接投资,当一些过剩产能需要转移时,它开始对海外品牌有了初步的吸引力。金融危机后,每个人都认为他们有一个很好的逢低吸纳的机会,所以外国投资开始稳步上升。

现在,为了满足中国全球对资本配置的需求,这种需求上升到拥有高质量品牌的希望,并在全球范围内开放中国的供应链和价值链——全球化是一个不断升级的过程,也是国内企业不断学习的过程。

《时代周刊》:您对2015年中国对外投资的增长有何看法?
余韶:我认为2015年外国投资的增长将在15%左右。但全球经济的一个特点是,美国经济相对强劲,因此它将成为一个相对较大的外国投资目的地。因此,我认为在美国的投资可能会大幅度增加。其次,随着“一带一路”战略的实施和丝绸之路基金投资的启动,2015年新兴经济体投资和外国投资可能会出现井喷。

解决混合所有制的融资成本困境
《时代周刊》:一些经济学家认为,在“一带一路”战略中,基础设施领域的机会将主要由大企业获得,而小企业的机会相对较少。你怎么想呢?
余韶:在这个战略中,大企业和小企业都应该有自己的责任。例如,一家大公司最好先签订一份总合同,然后再将其承包给一家更小、更专业的私人公司。如果一家大公司吃掉所有的订单,并在内部消化,将很难形成一个良好的商业生态。关键在于具体操作过程中是否存在合理的共享机制或分包机制。

《时代周刊》:未来几年,外资仍将由国有企业主导吗?
余韶:我想可能是。诚然,我国整个经济的特点是国有企业强大,但有一个趋势也很重要。国有企业在海外投资时,会面临各种限制。国有企业在中国获得超国民待遇,然后利用这种超国民待遇,或相对较强的竞争态势,去各个国家获取资源或赢得重大项目,这很容易引起东道国反对党或人民的不满,而这种“不满”具有很大的影响力,可能导致东道国的“一票否决”。

由于市场和公众都认为这是不公平的竞争,不符合市场经济的原则,主要争议发生在发达经济体;然而,新兴经济体对此并不敏感。在他们看来,提高效率对企业有好处。

《时代周刊》:中国企业倾向于与外国政府合作,而不是与非政府组织合作?这需要我们政府更强有力的支持吗?
余韶:这需要区分不同的市场。通常在新兴经济体,中国企业与权威政府的合作更多;然而,在发达经济体中,仍然有许多人相互合作或打交道。
在投资新兴经济体时,国内政府的支持是第一位的,这样可以避免政治风险。良好的国际冲突管理和控制能力是整个外资过程中非常重要且值得考虑的因素,尤其是在高风险地区。

相对而言,美国政府更强大,但因为它太强大,更多的政府条件可能会附加到具体项目上,这对于一些新兴经济体来说是不可接受的。相对而言,中国政府是灵活的,但这种灵活性有时可能被发达经济体视为无原则。

《时代周刊》:商务部发布了“尼加拉瓜运河”项目风险预警,提醒国内企业不要以任何形式参与。这是否反映了中国企业走出去的困惑?
余韶:是的,这样的项目非常大,可能很难盈利。在走出去的过程中,政府提供了更多的风险警示,即不反对民营企业做这样的商业项目,而是给予提示,完成应该履行的管理职责。

时代周刊:目前,我国国有企业和民营企业的双轨融资体制是客观存在的。有没有办法解决融资成本双重处理对中国企业走向世界的负面影响?
余韶:私人资本和国有资产的混合所有制是一个好办法。一些民营企业已经走出去一段时间了,一些已经获得了竞争优势。例如,蓝海之家(600398,谷坝)、复星、李书福等。,已经有了成功的案例,出国的学费也已经交了。那么,为什么不依靠他们提供的基础设施以及他们所学到的技能和知识呢?国有资产在资源方面更好,所以只需要将资金分配给民营企业,使其海外投资能力成倍增长,这相当于国有资产搭便车——私人资本作为gp(普通合伙人),国有资产作为lp(有限合伙人),这样整个投资的效率和强度就会迅速提高。

这也将使外国投资过程更加顺畅,避免东道国质疑中国国有资产是否存在不公平竞争,并产生相应的法律风险。
标题:全球化4.0 混合所有制助推中企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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