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控的玛咖：下一个螺旋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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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离开丽江三一国际机场，一群因常年紫外线辐射而皮肤黝黑的当地人就聚集在出口周围，热情地打招呼:“你要去古城吗？有一辆车！”“你订了旅馆吗？”这是丽江最著名的名片:一个受欢迎的旅游目的地。

其次，张立强的名片很快就会出现――如果你注意的话。当你登上机场大巴时，笔直的机场高速公路两侧不时会有标志闪烁，上面写着“某某玛卡幼苗基地”。在高速公路的两边，有十几米远的小广告牌隔开。“百年广场”玛卡占据了近一半的座位，而“丽江玛卡”和“熊亚玛卡”则不时出现在一则大广告上。

玛卡正在成为丽江一道耀眼的新名片:丽江是中国最大的玛卡生产基地，中国80%的玛卡生产来自丽江。当地政府已将玛卡写入政府计划，并计划在2020年将玛卡变成一个价值10亿美元的产业。上述玛咖品牌都是当地知名的玛咖龙头企业。

玛卡似乎一夜之间在中国流行起来。这种来自南美和秘鲁的十字花科植物被商家称为“壮阳圣品”，餐桌上的人们总是带着会心而神秘的微笑谈论它。玛咖的壮阳作用受到质疑，去年它的价格在被哄骗到最高点后下降了。这种神秘的光环植物的真正效果是什么？它是如何被宣传的？在那些日子里，玛咖会像螺旋藻一样短命吗？还是会像当地政府所期望的那样，成为当地一个新的十亿美元的产业？有许多问题就像高原上茂密的玛咖幼苗一样。

四年前，它开始拥有“中国身份”

关于玛卡是如何在丽江种植的，当地有很多故事。其中一个故事讲述了纳西族复员军人杨如何在丽江成功地获得玛咖种子并精心种植。后来，杨在丽江创办了绿恒玛咖公司，位于丽江温璧山山顶的南溪玛咖基地，被誉为中国玛咖的发祥地。

另一个谣言说玛卡实际上起源于丽江。有人说纳西有一种叫“玛卡”的植物，翻译成中文就是“吃了之后不累的水果。”在东巴经中，玛卡被称为“天根”，东巴的象形文字与玛卡非常相似。据说，杨后来在丽江发现了野生玛咖。

2002年，玛咖在丽江成功种植，几年后，2011年，玛咖终于拿到了中国“身份证”，卫生部宣布玛咖为新资源食品。马卡真正的工业化时代从此开始。

丽江生物资源开发创新办公室(以下简称“丽江生物创新办公室”)发展协调科科长马百华对《中国商报》表示，2011年显然是一个时间节点。在此之前，玛卡一直处于试验和推广阶段。在获得国家新资源食品认证后，当地政府开始重视并将其作为一个重要产业进行推广。有一组数据显示玛咖是如何以惊人的速度发展的:2011年之前，丽江的玛咖种植面积不超过2000亩，2014年种植面积达到7万亩。

当种植面积达到高峰时，玛咖的市场价格也炒到了最高点。去年，玛咖干果的价格高达每公斤几千元，但现在由于产量大幅度增加，玛咖干果的价格已经降到了400元？公斤。需要指出的是，这只是当地商品的批发价，而玛卡在市场上的零售价至少是批发价的三倍。

丽江田甜生物技术有限公司副总经理李俊告诉《中国商报》，去年11月玛卡最热的时候，价格像股票一样每天都在变化。那时，玛咖还不成熟(玛咖的收获季节是在12月底和1月初)，一些农民甚至提前从地里挖出未成熟的玛咖，以高价出售。

据业内人士透露，玛卡流行后，丽江的一批当地矿主和房地产业主开始进入这个行业。各行各业也有很多大公司，如茅台(600519，库存酒吧)、五粮液(000858，库存酒吧)和泸州老窖(000568，库存酒吧)，都与绿恒合作生产玛咖保健酒。山西兴化村与田甜生物合作生产熊亚牌玛咖酒、云南白药(000538)，此外，上市公司丽江旅游(002033，古巴)和华邦药业早在2011年就联合涉足玛咖产品，当时他们设立了子公司投资玛咖项目，香雪海药业(300147，古巴)也计划在2012年监管2万亩玛咖种植基地。2014年初，康美制药(600518)也推出了康美玛卡。

玛咖种植混战

从丽江市开车到文笔山需要20多分钟，然后在山路上爬几十个弯。海拔3100米的大平台是绿色恒信的南溪马卡基地。

五月底是玛咖的繁殖季节。在塑料温室里，一盆盆绿色的玛咖幼苗排列整齐。这些玛咖幼苗已经生长了30多天，可以在20或30天内移至地面。半年后的12月底和1月初，这批玛咖将进入收获季节。

南溪基地的负责人杨春海也是纳西族，在这座山上已经呆了七八年了。他告诉《中国商报》记者，玛咖生长最理想的环境是保持湿度在70%左右，温度在20℃到30℃之间，海拔在2900米以上，昼夜温差在10℃左右，土壤最好是碱性的。

我们和记者一起去了楠溪江基地，还有一些来自福建一家电力企业的年轻人。他们想把玛卡产品作为他们自己的产品。目前，中国有200多家专卖店，主要是以加盟的形式。招商负责人告诉本报，首批5万元以上的商品可以成为绿色恒信的经销商。

去年，当玛卡最热的时候，人们一个接一个地来到楠溪江基地视察。绿色恒信的司机一天要去基地十几次。

离南溪基地几百米处是一个村庄。这个村子与南溪基地关系密切。每年，玛咖幼苗由公司免费分发给农民，农民在自己的土地上播种，种子成熟后由公司收购。这种“公司+农民”模式是丽江玛咖种植的主要模式。种植后，杨春海每天的主要工作是密切监控农民的种植行为，以及他们是否按要求添加化肥或农药。

他更紧张的工作是在马卡的成熟季节。你能回收所有刚开始分发的玛咖幼苗吗？此时，整个公司都很紧张。绿色恒信总经理杨在接受《中国商报》采访时表示，每到回收季节，外国商贩就会提价向农民购买，这样公司的种苗资金就无法收回，与农民签订协议也没有用。绿色恒信设立了检查站，阻止外国商人购买玛卡，但最终被政府阻止。

李俊描述的情况更加夸张。在玛咖成熟期，丽江宁蒗的一家公司只回收了20%的玛咖幼苗，而另一家公司只回收了10%。

这种模式的自然缺陷使得一些大型本地公司开始租用自己的土地进行种植。尽管成本会更高，但回收过程中的纠纷和损失是可以避免的。种植中的混乱只是玛卡混战的一个小缩影。价格混乱、质量参差不齐和宣传口径混乱，这些都是玛卡数十亿产业梦想之前的两难境地。

春药是骗局吗？

玛卡最著名的功能是壮阳。有些商家甚至贴出“3天内有效”的广告。玛卡的真正效果是什么？

《中国商报》记者在丽江采访的官员和商界人士认为，“壮阳”理论夸大了玛咖在改善性功能方面的作用。最先进入玛咖种植领域并做了大量初步研究的格兰亨辛，对玛咖的功效有相当的发言权。杨说，玛咖的真正功效是调节荷尔蒙平衡。抗疲劳、睡眠，对男性前列腺有好处，可以提高精子活力，平衡女性荷尔蒙分泌，延缓更年期，长期使用可以增加受孕几率。

中国工程院医学与健康工程系院士、中国医学科学院药用植物研究所所长肖在一篇题为《玛咖——一种举世瞩目的保健食品》的文章中指出，玛咖可能对亚健康人群的健康恢复有很好的调节作用，尤其是在改善内分泌方面。本文的小鼠实验表明，玛咖能增强体力，缓解压力，增强性功能。

有些人认为这种夸张的宣传会对玛卡行业产生不利影响。其中一个表现就是商家为了配合“壮阳”功能，在产品上下了很大功夫。一位业内人士向本报透露，一些商家在玛咖粉中添加劣质伟哥粉，食用后将很快生效。其他人给玛咖添加兴奋剂。

李俊说，玛卡突然变热并不奇怪。“这就是热钱的问题，这与股市繁荣的原因相似。热钱从房地产流向股市，当热钱满了之后，就开始流向其他行业。”李俊说，只要是商品，就有投机的可能。只要基金对这种产品感兴趣，不管是什么样的产品，他们都可以被解雇。“更重要的是，玛卡有充分的理由被大肆宣传。”还有一种未经证实的说法是，温州商人是炒玛咖背后的驱动力。

然而，他说玛卡在去年变得很热，真正赚钱的不是那些监管这个行业的人。"玛卡行业在准备就绪之前就被推到了聚光灯下。"赚钱的是转售原材料的散户投资者，而不是本地人。热炒之后是质量参差不齐。据李俊介绍，目前市场上流通的玛咖十有八九不是真正的丽江玛咖。

压片添加剂可达90%

质量参差不齐让人担心:玛咖产业会重蹈螺旋藻的覆辙吗？当时云南的螺旋藻产业很受欢迎，但由于市场混乱，逐渐衰落。2012年，几个主要的螺旋藻品牌被怀疑超过了铅的标准，这给了这个行业致命的打击。

杨说，大家都在喊，千万不要重蹈螺旋藻的覆辙，但似乎还是老样子。他回忆道，

天然螺旋藻的原产地是丽江澄海。后来，当它非常流行时，江苏和浙江省的许多湖泊被人工种植，然后在澄海出售。生产过程中还会添加一些东西。最严重的情况是，一吨定期培养的螺旋藻干粉价值80万元，但最终销售的产品价格并不像原材料那样昂贵。“我不知道还增加了多少其他的东西。”

杨说，玛卡现在也是这样。他曾经问过一些粉状和片状玛咖片的制造商，它们可以添加到什么程度，制造商回答说添加90%的玛咖片没有问题，这意味着只需要10%的玛咖。他告诉《中国商报》记者，玛咖片确实需要添加粘合剂，目前绿色恒信试用的粘合剂最低用量为7%。"如果产品包装上有100%纯玛咖粉，那绝对是假的."

马卡只能在海拔3000米左右的高空生长。由于在高海拔地区种植成本较高，许多人在海拔2000米以上的地区种植玛咖。如果这种玛咖自然生长，它的根会垂直生长，这可能是空心脏。此时，种植者将使用根膨胀剂，这将大大损害玛咖的营养价值。

企业家们在担忧的同时仍然对未来充满信心。对于玛卡的价格下跌，杨认为价格回归理性是好事。“那些在中间炒股的人将会无利可图地退出，留下那些真正做事情来监管这个市场的人。玛卡现在不容易卖了。在那之后市场上不会有玛卡吗？不会的。”

李俊的田甜生物公司在全国5000多家连锁药店销售螺旋藻产品和玛卡产品。他说，第一品牌螺旋藻的销量连续四五年保持不变，即使不上市，销量也不会改变，这说明螺旋藻拥有稳定的回头客。他希望通过连锁药店培训一批顾客:理性消费和了解他们的需求。

不同品种的玛咖在市场上也有价格差异。目前，黄、紫、黑玛咖的价格依次上涨，每斤差价在一两百元左右。事实上，很多业内人士已经向记者证实，不同颜色的玛咖中的马酰胺含量几乎相同。

另一个问题是，秘鲁玛卡比丽江玛卡好吗？业内许多人的回答都是否定的。丽江当地的一家玛卡公司每年从秘鲁进口300公斤玛卡粉，并将其送到检测机构进行盲检。近三年的检测结果一致:秘鲁玛咖中农药残留和重金属含量低于丽江玛咖。该公司测定的马酰胺等营养物质的含量相当于甚至高于秘鲁马卡。

李俊透露，丽江的种植成本略高于秘鲁。如果你直接从秘鲁购买玛卡粉，运费价格几乎和丽江一样，但是如果你从商家那里购买玛卡，秘鲁的油炸玛卡比丽江的要高。他还透露，现在秘鲁的很多玛咖都是中国的。

标准已经出台

当地政府对玛咖产业寄予厚望。根据云南省的规划，到2020年，玛咖种植面积将达到20万亩，干货年产量将达到2万多吨，农业产值将超过25亿元，预计加工销售收入将达到500亿元。丽江的规划面积是云南省的一半，也就是说，到2020年，玛卡的种植面积将达到10万亩。马卡已经成为当地一个新的十亿美元产业。

对于这个目标，杨直言不讳地说:“20万亩的产业规划肯定可以实现，但这20万亩的质量很难保证。”李俊表示更为谨慎:“这是一个潜在的市场，但也是一个急需监管的市场。”

“现在市场非常混乱。因为没有标准，好的和坏的产品没有区别，企业靠的是愚弄。经销商抬高价格，使价格偏离价值。这是一个立竿见影的想法。”马白华表示，政府不能控制价格问题，政府只能设定标准来区分什么是好的，什么是坏的，并迫使企业通过这个标准来规范种植。

杨认为，玛咖的未来前景是药食两用，既可以浓缩提取制成食品添加剂，也可以制成治疗前列腺疾病的单方药物、抗疲劳和睡眠药物，以及中药复方药物。当然，吃药需要很长时间。目前，玛咖产品大多作为食品销售，少数产品是保健品。

标准的缺失不仅对玛卡市场造成了巨大的损害，也阻碍了玛卡走出国门。丽江生物创新办公室副主任韩光明早些时候告诉记者，来自日本、新加坡等国家的企业前来参观丽江马卡，该公司最初从秘鲁进口原材料。但由于缺乏相关国家标准，双方无法签署相关协议。

几年前，当地政府开始制定一系列马卡标准。目前，《丽江玛咖栽培标准技术规程》已于近日正式颁布实施。这是中国玛咖行业的第一个地方技术规范。它规定了丽江玛咖的种植环境要求、种子和种苗繁育、田间种植、病虫害防治、产品贮藏、加工和运输。例如，规定在海拔2800米以上最适宜的地区种植，同时实行有效的轮作机制，禁止连作；实行“绿色”和“有机”种植，禁止使用化肥、农药、“膨胀剂”等。

另一个标准是云南食品安全地方标准玛咖干制品。据丽江生物创新办公室称，该标准已提交云南省卫生规划委员会审批，可能于下月发布。此外，玛咖糖果压片和玛咖葡萄酒酿造的地方标准正在制定中。接下来，政府将建立一个专门的马卡测试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