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学如何实现科技成果转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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硅谷高科技和工业发展的发达水平和先进程度是举世公认的。这些地方的高科技发展和工业发展都以大学密集区为知识和智慧的驱动力，传统上概括为“生产、学习和研究”或“政府、生产和学习”的模式，应该予以肯定。但是我们要问的是，大学在高科技及其产业的发展中扮演什么角色？有人认为斯坦福大学创办了大量的科技企业，造就了今天的硅谷。这是真的吗？为了清楚地了解斯坦福大学对硅谷的贡献，笔者四次参观了斯坦福大学技术转化中心，考察了斯坦福大学的科技成果转化模式，并对其所在大学的科技成果转化机制进行了研究和分析。

为什么斯坦福大学没有校办企业

针对上述问题，笔者对斯坦福大学技术转移中心、亚洲技术研究中心、麻省理工学院技术转移中心、哈佛大学世界经济研究中心等机构进行了专题调查和走访。

实证调查的具体内容如下:(1)高校科技成果如何转移。你是自己创业，以技术入股的方式参与科技企业的风险投资，与其他企业合作创办企业，还是建立风险投资基金促进高校科技成果转化？(2)为什么大学采取这种科技成果转化的方式，而不是直接建立科技园或企业，或者投资大学的无形资产？(3)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盈利机制是什么，即通过直接管理企业获取利润，通过授权使用知识产权获取利润，通过高校无形资产的权益获取回报？在高校科技成果转化中，知识产权发明人的利益机制是什么？当一项科技成果被转化时，发明者能获得什么样的利润，如何获得这种利润？(4)采用这种科技成果转化的方式，对巩固大学的学科地位有什么影响，对促进大学培养人才有什么影响，对获得大学的资助有什么影响？(5)高校应建立什么样的转化机构来促进科技成果的转化。它是不是最好的模式，比如，它不仅能使高校的科技成果迅速转化，还能与高校的学科建设形成互动机制？它可以使高校的科技成果快速转化，避免高校不应承担的基于科技成果的风险。我们能从社会和商业界获得对大学资金的长期支持，而不使大学面临商业机制的风险吗？围绕这些调查的内容，调查的方法是听取各高校科技成果转化模式和经验的介绍，然后与他们逐一讨论上述问题。

结果表明，我们考察的这些大学或机构的转型模式和经验与国内大学目前的做法和模式完全不同。事实上，这些大学并没有“校办科技企业”或“大学科技园”。他们都使用授权使用科技成果加技术服务，或者使用专利份额加技术服务来转化他们的成果。这种模式保证了大学里学术界和工业界之间的相互作用，并使彼此的长处发挥出来。

以斯坦福大学为例。他们是硅谷的技术密集型知识供应商，但硅谷没有斯坦福大学创办的科技企业。硅谷是世界上最著名的高科技产业开发区，其中斯坦福大学只是科技成果的提供者，并没有参与高科技产业园区的创建和发展。同样，哈佛大学和“128高速公路”之间的关系是这种科技成果或知识的提供者，而不是直接参与者。斯坦福大学技术改造中心的技术转让工作是美国最好的；然而，哈佛大学通过准备设立大学转型基金，即风险投资基金，投资于将大学成果与产业联系起来的创新项目，并转让了这些成果。

用国家创新体系建设弥合“断层带”

我们发现所有受访的大学都没有自己的校办企业和科技园。他们为什么这样做？美国法律规定大学不纳税，经营企业会导致不公平竞争，所以大学不能经营企业。为了确保社会分工和专业化的效率，大学的工作是创造知识，而不是创造企业。虽然在科技成果转化过程中，高校与企业之间存在着“断层带”，极大地阻碍了科技成果的快速转化，但这种“断层带”问题可以通过构建以科学创新为基础的国家创新体系来解决。关键是高校要设计一套基于科技成果转化的微观选择服务效益机制，而风险投资加速创业的机制可以解决高校科技成果转化的问题。

以药物开发过程为例，新药研发需要经过基础研究-临床前研究-一期临床研究-二期临床研究-三期临床研究-药物上市等过程。在这一过程中，高校的研究工作往往只在第一临床阶段之前进行，而企业所需的药物往往是第三临床阶段之后相对成熟的成果。中间第一临床阶段和第二临床阶段是药物开发过程中高风险、高淘汰率和不确定投资的阶段。在这个阶段，由于学术水平低，大学往往不愿意这样做。同时，由于现阶段的学术要求高于企业的实际技术资源禀赋，企业往往不愿意去做，这就形成了所谓的成果转化“断层带”。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企业不得不建立自己的工程中心来解决新药开发问题，这导致企业的开发成本大幅增加。同样，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大学必须接受国家或企业的支持，创建相应的工程中心。然而，由于缺乏企业工程技术资源的支持，开发工作往往进展缓慢，这反过来又影响了学校的学科发展。因此，我们需要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方案，即大学可以在科学创造的基础上拓展服务，企业可以在市场和工程资源禀赋的基础上拓展开发服务，在大学和企业之间搭建一座“桥梁”，解决科技成果转化的“断层带”问题。或者说“孵化器”结合了大学和企业的需求，在风险投资的作用下，尽快完成基于科技成果的新兴技术企业的创业过程，加速创业。

斯坦福大学在保证人才质量和科学水平领先地位的前提下，为促进科技成果转化，明确规定大学科技成果由大学科技转化中心转化。随着科技成果的转化过程，创造科技成果的教职员工可以长期作为顾问或独立董事为企业提供有价值的服务，服务期限一般不超过五年。然而，那些创造这一科技成果的人将得不到诸如董事长、首席执行官、首席财务官、首席技术官等职位。，否则学校会劝他们辞去教师的职务。哈佛大学没有斯坦福大学那样的限制性规定，但也有规定，即一周内，教师必须花四天时间为学校的教学和科研工作，工作时间必须有秘书的记录证明，一周只有一天可以自由控制，这只能满足教师作为顾问或独立董事的需要。哈佛大学积极的规章制度显然让老师们很难在闲暇时间创业。

他们的做法是授权专利或科技成果，同时提供技术服务，一般授权期限为五年，并提供五年的技术服务。为了防止垄断，授权技术成果的方式不能是独家授权，即同时授权给三个或五个企业。

美国大学技术转化中心的运行机制

斯坦福大学技术转化中心成立于1970年。到目前为止，已经发表了6000多项发明，其中2200多项发明受到了市场的欢迎。技术改造中心进行了2600多项发明改造，其中近1500项改造发明得到了市场的认可。斯坦福大学转化中心累计产生了近10.3亿美元的总转移收入，其中超过8.94亿美元留在斯坦福大学/发明人处，技术转化中心提供了3700万美元的研究奖励基金。

斯坦福大学技术转让中心约有22名工作人员，包括8名律师和8名估价师，他们主要评估发明的价值，并为相关知识产权的保护和转让制定法律服务。技术转移收入的分配政策是:总转移收入的15%作为技术转移中心的成本，归入转移中心的管理费用，技术成果转移的净转移收入从这些费用中扣除。净收入的1/3归技术的直接发明人，1/3用作继续研究的科研基金，由技术成果的发明人负责，1/3用作收入。1/3的收入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给学校，一部分给发明者工作的部门，一部分给发明这项技术的团队。因为斯坦福大学有足够的资金，该校将其收入奖励给发明这项技术的团队。

然而，在斯坦福大学的6000项发明中，只有3项是大赢家，14项发明创造了超过500万美元的累计转移收入，53项发明创造了超过100万美元的累计转移收入。因此，斯坦福大学的经验证明，大学不能指望将转移收入作为大学运营的支出来源，但转化后的科技成果创造了新的产业，成功的企业家纷纷向大学捐赠，从而为大学提供了更高的经济回报，帮助大学解决了巨大的资金来源问题。虽然当时大学科技成果的转化并没有给大学带来高回报，但是一旦这些成果创造了好的回报，就有利于各方向大学捐赠。形成了科技成果转化的期权回报循环机制。

哈佛大学在技术转化中心的基础上，建立了校办风险投资基金，引导投资进入科技成果转化的“断层地带”阶段，即利用外部资金对市场所需的科技成果进行组合投资。大学的风险投资基金占总投资的五分之一到三分之一，这往往能更好地促进科技成果的转化。

根据哈佛大学勒纳教授的研究，在美国3000多只基金中，哈佛大学经营的风险投资基金回报率最高，原因有三:第一，因为大学拥有最先进的科技成果；其次，由于大学的品牌价值，最好的人才愿意在大学的风险投资基金中工作；三是大学风险投资基金愿意投资项目的导向作用，社会上各种基金都愿意介入投资。

通过实地调查，我们知道，虽然美国3000所大学中约有1200所拥有技术转移中心或产学研一体化机构，但排名前10位的大学，或者说排名前20位的大学，在国民经济中确实发挥着主导作用。

研究表明，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麻省理工学院科技成果转移和学生创新创业的社会经济溢出效应是，2010年创造的国内生产总值占世界国内生产总值排名第11-15位，导致约600万人就业。

对我国高校科技创新的启示

在我们参观的美国大学中，没有一所建立了校办科技企业或大学科技园。与国内情况相比，大学办科技企业和大学科技园的模式创新方向是什么？

中国的每所大学都建立了自己的科技企业，一所大学经营30-100家企业是很常见的。如果创办的企业效益好，肯定会给学校带来回报，那么这种回报能弥补学校多少经费来源呢？如果成立的企业亏损，学校必须承担亏损的经济责任，这将不可避免地影响原有教学经费的使用。

当然，高校创办科技企业的优势在于加速了科技成果的早期转化，即在财富效应的推动下，高校科技成果的创造者可以在第一时间将其成果转化为创办科技企业，但当企业继续前进时，往往以失败告终。主要原因之一是创办企业的特定人员不愿意放弃学校教师这一职业。当企业发展到一定阶段，企业家需要全身心的投入。这时，特定的企业家不能也不能全心全意地致力于企业的发展，这必然会影响教学和科研的质量。

根据对美国大学科技成果转化模式的实证研究，我们不禁要问，目前中国大学建立科技企业或大学科技园的科技成果转化模式是最好的模式、最有效的模式还是最社会化的模式？我们应该时刻扪心自问，大学是否应该进一步创新，如何在创造知识、满足社会人才培养和教育、现代科技创新的前提下创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