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视组进驻期间收到举报信2000多件 多名实权派高管落马

本篇文章5323字，读完约13分钟

《时代周刊》记者王媛

2010年，中国移动四川无线音乐基地前负责人李向东带着上亿资金潜逃，犹如一声惊雷，震惊了中国移动这个超大型国有企业，随后拉开了运营商反腐的序幕。

去年底，在三大运营商中，中国联通(600050股)是中央督查工作领导小组中最先进的一家。仅在三天内，两名高管就相继倒下。实权派新贵张之江和三朝元老宗新华在中国联通都表现出色，身居要职。

随着调查的深入，越来越多的问题需要浮出水面。《时代周刊》记者从几个核心信息来源获得的大量录音和文件显示，检查组只是打破了僵局，联通的反腐余震仍在继续。

据多位内部人士透露，据《泰晤士报》记者透露，中国联通的人很担心，紧张的气氛正在蔓延，各种内部猜疑接踵而至。

据《时代周刊》记者获得的中国联通内部数据显示，当中央第八检查组进驻中国联通调查案件时，收到了2000多封内部举报信和大量短信。内容涉及司局级以上干部400多名，其中局级以上干部相当多，很多干部是中央组织部或SASAC管辖的。

在检查组的检查中，中国联通副总经理在张和宗的余震未平息前得到了报告。随后，广东联通党委书记、总经理贺彪因多次违规坐头等舱而受到党和政府的纪律处分，而联通国际部总经理严波则陷入了失去联系、潜逃的谣言之中。

《泰晤士报》记者梳理了几位联通高管的简历，发现很多联通的集团领导都是从湖南起家的，湖南联通可谓是联通高管的福地。

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湖南联通内部人士对《时代周刊》记者表示，随着“落马”、“失去联系”、“被报道”等风波的持续，更多关于湖南联通腐败的细节可能会进一步发酵。“事实上，联通反腐的‘余震’并不仅限于湖南联通，还会影响到更深、更复杂的裙带关系，涉及更高层的人事变动。”知情人士说。

实权派已经相继“下台”

去年11月27日，中央第八检查组正式进入中国联通，展开了为期一个月的专项检查。

就在半个月后，中国联通透露，时任中国联通网络分公司副总经理、网络建设部总经理的张之江涉嫌严重违纪，正在接受调查。同一天，中国联通正式发表声明，宣布解除张之江的所有职务。

在中国联通内部，张之江头上戴着国家科学进步奖的光环。2012年之前，他致力于技术研究。直到2012年，他成为网络建设部的总经理，负责中国联通3g和4g网络的建设，并成为中国联通的实权新贵，掌握着投资数十亿进行网络建设的实权。

仅两天后，就被免除了职务，中国联通信息化与电子商务部门总经理宗新华因涉嫌严重违纪被免职。此外，在检查组的视察过程中，中国联通还向外界通报，广东联通党委书记、总经理贺彪因违纪被处以“罚款”。高管们以前所未有的方式落在了后面，中国联通一度笼罩在反腐风暴之中。

2月5日，中央检查工作领导小组在反馈报告中明确表示，中国联通部分领导和关键岗位利用职权与承包商和供应商串通进行权力和金钱交易；一些人纵容支持亲属、村民或其他相关人员在自己管辖范围内承接项目或开办关联企业牟利。此外，中国联通在选人用人方面存在不公平，公司内部反应强烈。该公司在投资建设和材料采购领域存在严重违规行为。

拔出萝卜带出泥，随着张和宗的倒台，中国联通出现了越来越多的问题。反腐风暴深入发展。

其中，公众强烈抗议的是，与中国联通关系密切的合作伙伴无法逃避反腐斗争。不到一年前就职的中兴通讯(000063)高级副总裁、中兴通讯终端中国(ZTE Terminal China)首席执行官吴海，因涉嫌贿赂联通高管，于今年2月潜逃。警方发布了通缉令。

据《时代周刊》记者报道，吴海在中兴工作了16年，长期负责对接中国联通，业务能力突出。在中兴定制的智能手机中，吴海推动刀锋880手机取得了数千万的优异销售业绩，被称为“极富营销管理经验”的高管。

许多电信设备行业人士告诉《时代周刊》记者，中国联通等三大运营商处于垄断优势和地位，这实际上是一个非常封闭的系统。特别是在20世纪90年代末和21世纪初，电信行业体系不完善，监管漏洞百出，利益和寻租行为巨大。“通常，只要领导点头，他们就可以签合同。”

包括许多著名制造商在内的电信设备公司都曾大规模行贿或进行暗箱操作，甚至推翻了许多运营商的地方领导上述湖南联通内部人士向《时代周刊》记者证实。与此同时，他补充道，“这个行业有一个潜规则。供应商或施工单位必须向直接负责人或决策者支付合同金额的3%-5%。当地负责人经手的钱和用来贿赂上级的钱的数量非常惊人。”

湖南鹤城深水区

据中国联通总部内部人士透露，据《泰晤士报》记者透露，在中国联通巡视期间，中央八大检查组与几名组长进行了交谈，其中中国联通国际业务部总经理严波的交谈时间最长。

“我在早上出来之前谈了很久。没想到，下午我没能见到燕波。”据上述知情人士透露。根据时间表，中央稽查工作领导小组进入中国联通的时间是2014年11月27日至12月26日，期间接受了严波的采访。

2014年12月30日，严波报道称，他以海外出差为由私下“逃脱”。然而，中国联通官方公开否认了其国际部总经理严波逃往国外的传言，称严波因脚伤正在休病假。然而，中国联通迄今尚未给出更多信息。

据公开消息，严波最近出现在公众视线中，出席了2014年9月在南京举行的R&D大学中心的落户仪式。

据了解，严波是中国联通成立以来最早的老员工之一。他有很强的专业能力，擅长中英双语交流，并获得了领导地位。他曾经是湖南联通的总经理。自2006年以来，他一直负责国际业务部，是中国联通的重要人物之一。

值得注意的是，据公开报道，严波几年前与前妻离婚后，前妻带着女人移民加拿大。

另一位曾在中央纪委进驻中国联通后陷入“落马”谣言的联通高管是中国联通党组成员、副总经理熊昱。在视察队在场期间，有许多关于熊昱交换利益和贿赂其上司的报道。

去年8月，熊昱从任职不到一年的中国联通市场部总经理一职晋升为集团副总经理。目前，熊昱是中国联通集团高层管理中最年轻的实权干部。

值得注意的是，出生于1969年的熊昱有一份出色的简历。他于2009年出任中国联通南京分公司总经理，2010年调任湖北联通担任总经理。在此之前，熊昱已经在湖南努力工作了很多年。曾任怀化电信公司运维部主任、枝江电信局局长、怀化电信公司总经理助理、中国联通湖南分公司计划部主任、郴州分公司总经理、长沙分公司总经理。

今年5月29日，“报道风暴”的谣言已经过去了半年。熊表示，外界认为，中国联通与其虚拟运营伙伴在北京举行的“4g转售启动暨试点工作推进会”没有受到传言的影响。

今年4月，在中国移动通信集团湖南有限公司原党委书记王涉嫌违纪被查处后，湖南本地电信业遭受明显冲击，一个相互捆绑转移资金和权力的利益集团逐渐暴露在人们的视野中，令人震惊。

湖南联通内部人士告诉记者，严波、王、等人在湖南有着广泛的人脉、资源、影响力和辛勤工作。随着“失去联系”和“报道”等风暴的持续和蔓延，湖南联通腐败的更多细节将进一步发酵。“实际上，湖南联通内部的裙带关系是交织在一起的。联通反腐的“余震”不仅仅限于湖南联通，还将影响更深、更复杂的裙带关系，并涉及更高层的人事变动。”

据湖南联通一名中层干部告诉《时代周刊》记者，2011年，联通长沙分公司副总经理吴灿被调任娄底分公司总经理兼党委书记。在此之前，他负责网络建设、网络运行和维护、基建、材料采购等。这些岗位在运营商系统中很容易出租。在熊昱担任联通长沙分公司副总经理期间，吴灿也是他的副手。2013年，吴因涉嫌受贿罪被长沙市公安局经济犯罪侦查支队拘留。之后，他被保释候审。去年年底，检察院宣布他不会起诉。

“在中国联通的发展战略和就业战略中，往往缺乏长远规划，有的地方管理混乱。许多干部钻空子，无视市场，任人唯亲，甚至结成利益联盟，遏制腐败，攻守同盟。”上述中层人士告诉《时代周刊》记者。

然而，在通信行业专家项立刚看来，联通“湖南帮”官员的华丽晋升“并不出色”。"毕竟，运营商中最成功的推广地是江苏、浙江和广东."向立刚告诉《时代周刊》记者。

联通内部的人很担心

检查组于去年11月27日至12月26日进入中国联通。“特殊治理”是指检查组进入联通时提出的“以关键人物、关键事项、关键项目为重点”的治理。

如针对一些重点项目的资金问题，“关键岗位利用职权与境内外承包商和供应商串通，进行权力和资金交易”；“问题澄清整改”是针对检查组提出的护照管理等问题，对联通各管理部门进行问责和整改；检查组在反馈意见中提到，“用人问题整改”是针对“中国联通用人不公，公司内部反应强烈”。

根据检查组反映的检查工作和情况，2月5日，联通公司党委书记、董事长常表示，他将亲自督促检查组，积极响应，研究部署专项检查反馈意见的整改落实情况，并成立以党委书记为组长、党员为组员的工作小组，制定整改方案。

2015年4月27日，在中央检查工作领导小组进行检查两个月后，一份中国联通的“责任追究”名单在业内传阅，多达22人因“违反规章制度”和“失职”被内部通报。

4月30日，中国联通报告称，中国联通查出贵州联通、上海联通、广东联通、河北联通、浙江联通、福建联通、河南联通、华盛通信有限公司、中国联通重点基地项目建设管理办公室等9个下属单位或部门，共22人违规失职。在这22人中，从支部书记到基层员工。涉及的问题包括公务用车、工程建设、工程招投标等诸多方面。

据《时代周刊》记者报道，中国联通持续恐慌，气氛紧张，不满情绪持续上升。

据中国联通内部数据显示，当中央第八检查组进驻联通调查案件时，收到了2000多封举报信和大量短信举报，显示出其内部的紧张态势。

今年2月28日下午，湖南联通召开视频会议，启动集团公司专项治理工作，副部门级以上实际领导干部分别在主会场和分会场参加了会议。

《时代周刊》记者从几位出席会议的联通内部人士处了解到，湖南联通副总经理兼纪检委书记牛建祥在主持会议时表示，湖南移动、湖南电信、湖南联通三大运营商都遭遇了地震，都有迹可循。

据参加会议的湖南联通人士牛建祥向《时代周刊》透露，湖南移动发生了一系列腐败案件，一些领导干部被逮捕，这源于2013年国家审计署对该移动公司长达9个月的审计追踪。根据这条线索，一些腐败干部被逮捕，包括去年12月湖南移动副总经理郭晓鸣。

湖南省长沙市地方税务局检查湖南电信供应商时，发现了湖南电信的腐败案件。

湖南联通娄底分公司总经理吴灿义涉嫌电信案件。

据联通总部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人士透露，《时代周刊》记者获悉，去年底，由于严波事件，联通总部发布了一系列通知，要求收缴联通副处级以上干部的护照。

“我们都上交了护照，上报了港澳通行证、台湾通行证、绿卡等信息。”上述人士告诉《时代周刊》记者。

反腐败影响未来发展

通信行业专家向立刚向《时代周刊》记者表示，中国联通内部矛盾尖锐，报道甚至互相撕咬的趋势盛行，有其历史根源。中国联通经历了几次重大变革，可谓“任重道远”。

据其分析，老联通当时是由机电部、电力部和铁道部联合组建的，后来经历了与网通的合并。内部人员来自不同的团队，派系复杂。重组后，它一定改变了许多人的地位。空的纸牌游戏和促销，内部整合困难，难以形成凝聚力，企业内部消费大，员工不愿意工作。

检查组的出现似乎揭开了冰山一角，暴露了中国联通多年积累的内部矛盾。

数据是市场的最佳镜子，最能反映中国联通的问题。《时代周刊》记者梳理了中国联通近期的表现，发现今年2-4月，中国联通的移动用户数分别大幅下降282.1万、160.9万和253.2万，截至4月，中国联通的移动用户数为2.92亿。另一方面，中国电信4月份移动用户增加了95万，用户总数达到1.89亿。中国移动4月新增用户57.8万，用户总数8.2亿。

根据联通的财务报告，2014年净利润为120.6亿元，同比增长15.8%，但收入为2846.8亿元，同比下降3.5%，这是联通收入多年来首次出现下滑。

季报数据让联通的表现更加糟糕。今年第一季度，联通的收入为743.03亿元，同比下降5.73%；净利润为10.49亿元，同比下降4.47%。同时，中国移动同期营业收入达到1609亿元，同比增长3.9%。

目前，中国联通无疑面临着“内外部困境”。“联通的错误在于浪费时间。”在向立刚看来，曾经在3g时代占据一定优势的中国联通，一直想继续延续3g的优势，但通信产业升级的竞争非常残酷。中国移动在4g方面做出了巨大努力，而中国联通在4g方面进展缓慢。在3g时代艰难建立起来的竞争力和品牌形象被中国移动迅速瓦解，中国移动抢先推出了4g。面对极其迅猛的移动攻势，中国联通只能看到用户流失，用户之间的差距进一步拉大。

“在许多地方，高层官员已经任职很长时间了，裙带关系交织在一起。垄断权给了他们巨大的寻租空间空，这对公司的发展极为不利。”向立刚说道。

值得注意的是，在接受《时代周刊》采访时，许多行业专业人士和中国联通内部人士表达了他们对反腐风暴的期待。

在他们看来，中国联通应该进行反腐，打破山头主义，化解公司内部矛盾，帮助企业扭转发展的弓，提高其适应和专注于市场和外部竞争的生存能力。反腐行动将对联通未来的改革和发展产生深远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