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险业慎防被绑上国际制裁“战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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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战结束后，制裁逐渐成为重要的政治和外交工具。特别是近年来，美国和欧洲联盟出于政治和经济目的增加了对其他政府、组织和个人的制裁。为了确保制裁政策的有效实施，美国政府对违反制裁政策、影响我国国有企业的非美国企业实施了重罚。就中国保险公司而言，它们也可能因为与美国、欧盟和其他国家或组织的制裁对象进行业务往来而受到制裁政策的影响。

制裁是指国际组织和一个或多个国家出于政治、外交或其他目的对特定国家、个人或实体采取的强制性和惩罚性措施，如武器禁运、经济和金融限制、旅行禁令等。国际制裁伴随着国际经济和贸易交流。国家之间有经济和贸易交流。当冲突发生时，通过经济和贸易制裁解决冲突成为军事手段的替代或补充。目前，国际组织和国家已经发布了200多份制裁名单，其中影响最大的是联合国制裁、美国制裁和欧盟制裁。

为了达到制裁的目的，制裁的主体将综合运用各种制裁措施，具体禁止或限制制裁的对象，并在必要时将第三国的政府和企业与制裁的“战车”捆绑在一起，其中一些制裁具有复杂而微妙的运行机制。

需要特别关注的国家、区域或国际组织实施的制裁是联合国制裁。联合国制裁是安全理事会执行其决定的重要手段，并以安全理事会决议的形式发布。制裁主要针对危及世界和地区和平与安全的个人或实体。目前，受联合国制裁影响的国家主要包括苏丹、伊朗、朝鲜、利比里亚等。第二，美国的制裁。美国的制裁更多的是为了美国的国家利益，比如不顾联合国的反对，对古巴实施单方面制裁。美国对伊朗、古巴、朝鲜、苏丹和叙利亚等敌对国家实施了全面制裁。美国的制裁政策主要适用于美国人，但有些制裁政策直接适用于第三国企业，即域外适用，也称次级制裁。第三，欧盟制裁。欧盟制裁政策由欧盟理事会发布，并由欧盟成员国实施。欧盟制裁政策适用于受欧盟法律管辖的个人和实体，欧盟理事会声称，欧盟不支持国内法的域外适用。然而，当非欧盟企业利用欧盟金融系统向欧盟金融制裁名单上的个人或实体汇款时，也存在资金被冻结的风险。

中国保险公司面临的国际制裁风险主要是业务风险，包括以下几种类型:一是直接列入制裁名单。对于具体的制裁项目，如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扩散和对伊朗的制裁，美国的制裁政策存在域外适用问题。近年来，许多中国企业被直接列入美国制裁名单。例如，保利科技被美国国务院列入制裁名单，昆仑银行被美国财政部海外资产控制办公室(ofac)列入561部分名单，长城工业被ofac列入sdn名单。

第二，他们被罚款并限制营业。如果中国的保险公司经常向美国sdn名单上的个人和实体或在美国受到全面制裁的国家的个人或实体提供保险服务和再保险服务，并使用美国的金融系统，它们还可能受到美国政府如法国巴黎银行的罚款和限制。

第三，保险费或赔偿金被冻结。如果中国保险公司利用美国金融系统向sdn名单上的个人或实体收取和支付保费或索赔，利用欧盟金融系统向欧盟金融制裁名单上的个人或实体收取和支付保费或索赔，则有可能冻结保费或索赔。

至于受美国和欧盟制裁政策影响的中国保险公司及其业务和人员，例如在美国或香港上市的中国保险公司，其业务对象是美国，在购买这些公司的股票时，可能会发现美国投资者间接支持制裁对象。香港证券交易所要求发行申请人采取特别措施，保护潜在投资者和其他利益相关者免受制裁政策的影响。纽约证券交易所要求上市公司披露与制裁相关的信息。此外，美国和欧盟的制裁政策适用于美国和欧盟企业在中国的分支机构，美国对伊朗、朝鲜和叙利亚的制裁政策适用于美国人在中国拥有或控制的企业。

对于某些财产保险业务，如建筑工程一切险(保险目标在伊朗和苏丹境外)、货运保险和船舶保险(运输的货物是伊朗石油)、再保险业务(转让方、原保险人和受益人在sdn或欧盟金融制裁名单上，或在美国完全受制裁的国家，或在美国保险目标完全受制裁的国家)，如果使用美国或欧盟金融系统，保费和赔偿将被冻结，甚至由美国政府提供。如果伊朗、朝鲜和叙利亚为获取大规模杀伤性武器提供保险和再保险服务，即使它们不使用美国金融系统，它们也可能被美国国务院列入制裁名单，或被外国资产管制处列入sdn名单，就像保利科技和长城工业一样。

同时，美国和欧盟的制裁政策分别适用于在国外的美国人和欧盟成员国的公民。因此，中国保险企业在与美国和欧盟制裁对象开展业务时，应确保美国和欧盟的员工不参与业务，否则，员工可能会受到民事甚至刑事处罚。

因此，建议中国保险业应对国际制裁的风险。首先，全面评估公司受到国际制裁的风险。建议我国相关保险公司梳理业务，充分把握组织布局、业务类型、业务范围、交易对手和保险标的。在此基础上，我们全面评估公司面临的国际制裁风险，深入了解哪些业务存在国际制裁风险，存在哪些类型的风险以及风险的严重程度。

二是确立国际制裁的风险偏好。如前所述，对中国保险公司而言，国际制裁的风险更多的是操作风险，总体而言，风险和收益是匹配的，风险越大，收益越大。以与伊朗企业的保险业务为例，国际制裁的风险很高，但好处也可能很大。因此，建议在上述风险评估的基础上建立公司的国际制裁风险偏好，即确定公司愿意承担多大的国际制裁风险。

第三是阐明应对国际制裁风险的措施。建议在确立国际制裁风险偏好的基础上，综合考虑成本和收益，明确以下事项(包括但不限于):是否有必要对国际制裁政策进行跟踪和评估；是否有必要建立国际制裁风险应对体系和流程；是否有必要对针对交易对手的国际制裁的风险级别进行分类；是否有必要购买特殊制裁黑名单系统或数据库并将其嵌入业务流程。

第四，组织行业力量制定应对国际制裁风险的准则。目前，中国保险业对国际制裁风险仍缺乏足够的重视，缺乏应对国际制裁风险的经验，国际制裁风险管理人才非常有限。建议中国保险监管机构或行业协会组织行业力量，制定应对国际制裁风险的指引，为中国保险业应对国际制裁风险提供必要的指导。

制图张乐